与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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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十一下。

就七个字,稀疏平常的像是在跟熟人聊天。

却在此时此刻把乔卿久从无边际的酸涩之中打捞出来。

你看啊妈,仅见过三次的陌生人,都能容得下,都肯收留我,都肯等等我。

你是我亲生母亲,为什么能这样对我

乔卿久以为自己会哭,指腹触到干燥的眼睑的时候,方发现自己没有。

失望源自于期望,在漫长的消磨里,乔卿久习惯了不在期盼母亲些什么,以至于事到临头时候接受的很迅速。

当年正在执勤的乔封英雄救美了时年十八岁的周音。

周音年少,疯狂迷恋上了大他十岁的乔封,不管不顾的登堂入室,乔封没有感情经验,压根招架不住周音这种热烈的攻势。

隔年春,周音生下乔卿久。

乔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周音当孩子宠了十六年,宠到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但事实证明了,不是所有人都配为人父母。

周音无疑是各中典范,她被惯的像个孩子,渴望被宠溺,无法担当一个母亲的职责。

周音在乔封逝世后发疯了一会儿,紧接着飞速投入下一段爱恋里,再下一段。

直到现在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而乔卿久是个累赘,她必须甩掉。

出租车朝着西四胡同驶去,乔卿久托腮看着窗外后移的景致。

她想了许多事情。

父亲是缉毒警察,常常出任务不在家中,这个职业危险,说是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并不为过。

周音觉得乔封是不爱他了,才会不顾自己生命,抛下她。

实际上乔封什么都想到了,他了解妻子,甚至能判断出,如果自己不幸殉职,周音不会照顾好女儿。

乔卿久想象不到父亲托孤时候的端着什么表情,是苦笑、抑或无奈。

就好像在母亲跟她开口,讲生日愿望是希望她搬走之前,乔卿久也没想过,自己原来是这样多余。

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夹在西四胡同跟舞蹈附中中间,出租车开过去的时候,乔卿久看向那个被岁月蒙上旧迹的花园小区,视线不停的转向,直到车子拐角,花园小区彻底消失。

玻璃窗映出她没有表情的脸。

西四胡同八号的祖宅近年翻修过,除了外部墙体保持着原状,内里相当现代化。

外层是防盗门,内院加高了不少,另有一道指纹锁门,开门后是敞亮的四合院,左侧靠墙处挖了方方正正的水潭,两条锦鲤在其中游弋甩尾;右侧栽了两株石榴树,已然到了结果实的年龄,鲜艳的石榴花含苞待放。

斜左侧的房檐上方延伸出来块透明的玻璃板,板下覆着张躺椅,萧恕脚踏横栏,懒散的躺着玩手机。

原本是三进三出的院子,萧驰觉得自家进进出出还得过那么多门,麻烦死了。

所以拆了一道打通,撇开客厅、厨房、卫生间之类的功能性用地。

西四胡同八号,占地七百平,共有十一间能住人的屋子,门正对客厅,两侧是卧室,各五间。

坐北朝南那面是萧驰跟萧如心的曾经的起居室,还有下一间被萧如心改成了书房,虽然都没人住,可那三间是板上钉钉不能动的。剩下的屋子面积很小,十六七平的样子,怎么都不好在有大房间的情况下,让乔卿久住进去。

因此选择只有和萧恕同侧的房间可以安排,比邻萧恕卧室的那间屋子最大,萧恕大方的选了那间给乔卿久。

倒不是萧恕对乔卿久有什么心思,用蒋圣跟冯洲龙的话说,“我恕哥这种性冷的人,白瞎了脸,体会不到人间极乐。”

萧恕在凌晨五点的肯德基里遇见了埋头写着卷子的乔卿久,见到了哪个想把她推出门外的母亲。

这姑娘明明不愿意,却必须接受自己被扫地出门的事实,难受的浑身发冷,还要面上端笑。

挺招人心疼的,如果萧如心还在,估计会同情心泛滥成灾,为乔卿久不忿、难过上好几天。

本来人家活的就够特么不顺心如意的了,萧恕自诩不是个好人,但起码是个人。

冲着那两颗柠檬糖,他都不想给人家添堵。

萧恕觉得自己只是动了恻隐之心。

蒋圣新泡的姐姐业务能力相当不错,大清早,八点不到,就有设计人员上门测量规划,办事利落,十分对得起高昂价格。

就是如果问题能少一些就好了。

“监工”萧大少爷一早上分别被问到。

“请问是男性还是女性入住、什么年龄段、喜好风格如何、总体颜色要求、房间习惯布局”

你以为就这些吗显然不可能,这家装潢设计工作室简直巨细无遗。

“花粉过敏吗平时喜欢坐飘窗吗夜视能力几多对光亮敏感吗”

非常不幸,这些问题里,除了最开始的两个,萧恕统统答不上来。

但没关系,这年头,花钱的就是大爷,顾客至上。

萧恕镇定自若的答,“不重要,我相信你们的专业能力,怎么贵、怎么浮夸、怎么带感,怎么来,不差钱,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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