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二十四章洛大人……薨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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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这是洛芒第一次直面楼既回。他的表情异常的平静,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督主既已认定我是十三皇子,那我想,我再解释也是无用功吧。”倒是沉得住气,半点不被试探出来。楼既回轻笑一声,道“倒是有几分砚卿的风采,看起来,这段时间他倒是没少教你。”如何稳住情绪不露破绽,如何与敌人周旋全身而退。这些,都是洛识微最擅长的。“父亲都教了我一些什么,想必督主不会不知道。”洛芒冷静的反唇相讥。是的,到处都是东厂的探子,有谁看不见呢,不着调的洛大人除了带儿子一起去寻花问柳,就是听戏喝酒,总之是一件正事都没有。大家都说,这孩子怕是要养歪了。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十三皇子。除了楼既回。那人轻描淡写的打断了洛芒的话,他唇角未勾,漫不经心的道“景帝是我亲手掐死的。”小崽子呼吸一窒。“文帝也是我亲手站断四肢做成人彘,苦熬许久才咽气的。”楼既回低哑的嗓音泛着慵懒的轻慢,一句句的将几代皇帝与皇子们的结局娓娓道来。老皇帝景帝,继位的二代文帝,三代不甚出名的小猫小狗,一直到这一代被他幽禁的小皇帝。十三皇子的父亲、兄长、子侄皆丧命于他手,甚至于是这世间唯一对他百般照顾亦师亦父的洛识微如今也被那奸宦所控,幽禁于此。楼既回步步紧逼。少年微微低头,脸色泛白,嘴唇紧抿,垂在一侧的双手用力到指尖泛白,,却还在隐忍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中计,不能冲动,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洛芒,你不能连累你身边至亲的人。就在这时,一道嘶哑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楼既回,你想知道什么直接进来问我便是,没必要欺负一个孩子。”洛识微主动开口,打断的两人的对峙,其中隐隐的回护之意,更是明确了楼既回的猜测。但是他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是唇角的笑容泛着几分冷意,再也没看洛芒一眼,径直的推门走进去。身后,少年慢慢的抬起头来,脸色煞白,眼底却一片血红,恨到了极致,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父亲的房门。这一刻,是说不出的痛。“终于不装漠不关心了”楼既回似笑非笑的看着病床上的青年,道“砚卿倒是厉害,把十三皇子就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亏我与那幕后黑手来回过招数十次,次次抓不到对方身影,原来那人就是我的枕边人。”“督主都已经笃定,我再怎么装不也是于事无补。”洛识微哼笑一声,说“我与督主素来都是相互利用,哪怕床帏之事也不过是给这层关系增加一些调剂的亲密罢了,所以督主这么说,我是真的不会有什么愧疚感。”“若我一朝得势,定会对督主痛下杀手以绝后患,同理,现在落到督主手中,我也相信您不会手下留情,不是吗”这话,坦荡的无情。竟无半点情感在其中。霎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冷了下来。伴随着一道凌厉的风,洛识微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后撞,紧接着,他便被一只大手扼住的喉咙,强迫性的后仰。“咳咳咳”窒息感将他淹没,这副肺痨的身体不住的咳嗽,青年仰着头,青色的唇微张,艰难的呼吸着空气,却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扬起唇,他看着眸色漆黑阴冷的男人,顿时笑的满满恶意。“九千岁大人”洛识微嘶哑的嗓音泛着戏谑的语气,那是一切败露后孤注一掷的疯狂,他艰难的抬手,抚上对方的脸颊,说“你说,你已经看透了一切,那还来见我做什么呢想看我跪地求饶”他模仿着、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哀求道“督主,求求你,我死不要紧,求您给芒儿一条生路吧这样吗”那悲伤的语气,在最后一句话时,化为嘲弄。楼既回张扬艳丽的面容一片阴鸷,凤眸中是化不开的坚冰,细长的手指用力的扼紧青年的喉咙,看着他因窒息而煞白的脸色,然后贴在洛识微的耳边,语气轻柔“砚卿,你在激怒我。”“对,我在激怒你,我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督主入魔后的样子了。真可怜啊督主,本就是逢场作戏,可您看起来却是认真了呢。”洛识微艰涩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个嘲讽的字符,他抓住男人的肩膀,低笑着说“黄泉路上有督主相伴,砚卿也不枉此生了”即便是死,这一生,他也赚够了他说完,便是一阵压不住的咳嗽,紧接着是喉咙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洁白的被子上,血光点点。楼既回已经松开了钳制。洛识微无力的倒在了床上。他单薄的里衣下是削瘦的身体,宛若一具只剩白骨的躯壳,墨色的长发安静的散在身后,俊秀的面容下是憔悴的雪白,整个人似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枯萎。但即使这样,他的眼眸依旧明亮如火焰,苍白的唇间绽放着愉悦灿烂的笑容,那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包含着满满的恶意。这才是砚卿的真实模样。楼既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知道,他的砚卿快死了,但即便是死,这个小毒物也不忘在最后一刻捅他一刀。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恼怒在心底蔓延。真狠啊不愧是,我的砚卿。不出所料。洛识微被幽禁的第二个月,朝野上的异议声就已经慢慢地弱了下来,在楼既回的雷霆手腕下,最终偃旗息鼓,一切再次恢复如常。督主一手遮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恩科后上任的这一批朝廷的新鲜血液,所上的第一节课,就是恩师的幽禁,东厂的权势到底有多恐怖,慢慢地,一切都无声无息的沉寂了下来。但是只有跟在督主身边的沈郜知道,楼既回最近是愈发的喜怒无常行事乖张,在洛识微被幽禁后,他仿佛失去了最后一道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做起事来愈发极端的恐怖。朝野上下天怒人怨。沈郜揪起了心。哪怕线条粗大如他,也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的话,督主肯定要出事的。却,谁也没想到,洛识微要更早一步。那日凌晨,东厂的骏马停在了宫门前,督主翻身下马,一身蟒袍披风飒飒,手持长剑入宫上殿,准备朝会。所谓的禁止佩带武器,在他面前形同虚设,甚至是大殿之上,一言不合还会染上点鲜血,一时间人人自危。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太和殿的大门。是沈郜。这样庄严肃穆的朝会,按理说天大的事也要靠后站,却没想到沈郜不顾规矩急匆匆的冲进来,脸上泛着的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他跪下来,望向明堂之上那道龙章凤姿、绝代风华的人影,一时间连声音都顿起来“督督主”楼既回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坐在龙椅之侧,双腿交叠一派闲适,手中把玩着明黄的奏折,唇角噙着笑,那笑却未达眼底,命令道“说。”“洛大人洛大人病危了”满朝哗然。楼既回的眼底一片冷凝。“意料之中。”他轻笑一声,喃喃道“不过,也总该送他一程才是。”楼既回从容自若的走出了大殿,过程中,甚至还有闲心处理掉闹事的官员,他平静地策马回到东厂,一路来到那方小院。堂堂天下之师的洛识微,从入朝为官那一天就住在东厂里面,多荒唐但是他们都维持着这一点默契不曾打破。他的砚卿啊,一直都被稳稳地禁锢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想到这里,他的唇角甚至浮现出

一抹淡笑。楼既回抬步走了进去。出乎预料的是,没有太医与仆人来回忙碌的身影,只有洛芒推开门,一步步的走出来。那小崽子穿着一身白衣,双眼通红,冷冷的注视着他,说“你来晚了,父亲已经薨了,他走前说”“虽然未能见你最后一面,但是他会在黄泉路上等你,一起走。”楼既回怔住了。那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权臣,似乎已经习惯了将一切掌控在手中,但是唯独这一次,他慢慢的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很难理解洛芒口中的话,都说了什么。砚卿走了他迟钝的想着。“督主”沈郜跟上来,就见楼既回毫无征兆的一口鲜血喷出来,他的手用力的抓住了大门,用力到青筋迸出,似乎难以承受那股莫名的剧痛。痛分不清是哪里的疼痛,逐渐蔓延在全身。沈郜上前去扶,却见楼既回抬起头来,面容阴鸷妖异,双眸一片空洞。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督主怕是已经被刺激到,完全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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