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洗扒皮李假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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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针的雨水打在他的背上,头上,入骨入髓的寒意如千尺冰层,他找不到一点点裂缝。

  飓风斜吹瓢泼雨,他的发丝在雨中翻飞,千条万条雨水从额头、鼻尖、下巴汇聚成股,他感觉这雨是腥红的血水。

  钱满跪在血泊里,抽搐哆嗦。

  钱满虽然和这些并无血脉关系,但是跟着李沝来来回回不知道已经多少回了,这里的每一个村民早就成了他的亲人。

  一夜之间,这些亲人突然不见了,而且还死的惨不忍睹,他愤怒、悲伤、他更担心李沝是不是也被这样了,他不敢想。

  良久,云忆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清龙镇,原来前几年他们在清龙镇杀死的妖人并非罪魁祸首,真正的恶魔还在人间。

  还有,那些消失的乞丐,那些乞丐是不是也被这样活生生的扒了皮,扔在哪个臭水沟里了呢?还有李沝,李沝会不会也被......

  想到这里他们又开始心中发麻,这个人到底是谁?

  云忆和钟离幻好像行走在一块薄冰之上,裂痕已经蔓延,多少无辜生命等待被吞没,被屠戮,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们六神无主,毛骨悚然。

  一日不知道扒皮人,一日就不能保证世人的安全。

  后来,雷声雨水整整一夜,把这个悲伤的村子渲染的更加阴森凄凉。

  他们没时间细思考,在李婆婆醒来之前他们要把这些尸体安葬了。

  于是钟离幻和云忆用术法挖了几十个坑,把一具一具的尸体摆在了坟前,他们中间有的父母还在,所以他们要让他们知道。

  须臾片刻,村里活着的人都赶了过来,他们全部来到了尸体前,只有李婆婆没有来,云忆给她打了隔音结界,儿子媳妇孙子通通已死,云忆担心这个李婆婆受不住。

  霎时间,悲天地泣鬼神,哭儿喊女的声音蔓延在整个凄凉天空里。

  “儿啊!你醒来啊!我的儿啊!为娘还等你给我披麻戴孝呢!我的儿啊!”

  “女儿啊!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还没嫁人呢,你死后孤魂野鬼哪里漂泊啊?我的女儿啊!”

  云忆站在李郎一家三口旁边,肝胆俱裂!

  李郎,李妾,原本郎情妾意的两夫妻,如今共赴阴曹,昨天还陪他们春种,今天就把他们下葬,这个文绉绉的李先生就这样陨落了,那个花甲老人如何度过百年啊!如何捱过每一个黑色的夜晚啊!

  钱满抱起小阿郎,阿郎啊阿郎啊!你才九岁,你送的苦茶送的饼我还没吃够,那味道还在口中留香,你还能叫一声哥哥吗?再叫一声......哥哥吧!

  再叫一声......哥哥吧!我们,我们都在,阿郎啊阿郎。

  还有那个五岁的小小幼童,他还那么小,没了脸皮好像被扒了皮的猫,他的父亲也死了,他的母亲抱着他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儿啊!我的命啊!夫君,我的天,你们怎么了?求求你们也带上我一起死吧!”哭声在清晨的雨后惊天动地。

  “儿啊!我的心肝宝贝啊!我的肉我的命啊!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老天爷!!!求你把我也杀了吧!!!把我也杀了吧!!!让我和他们一起死吧!!!”

  还有那个,那个十二岁的大胆的勇敢的男孩,你说你喜欢一个叫阿星的小姑娘,你是那么勇敢那么真诚。

  如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两个孩子都躺在那里不言不语了,那天来接他们的姐姐哥哥也......死了。

  是的,也......死了!

  孩子,你能不能再说一次你喜欢她,你说吧!没有人再笑你了,他们的父母都已经年迈,头发花白,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里大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因为能在学堂念书的都是孩童,能在晚上来接他们的都是年轻的姑娘和少年郎。

  晨光凄惨,没有炊烟袅袅,只有哭声撕碎了每一个活着的人,白云似丧服,它披在每一位失去亲人的人脊梁骨上,河水泣不成声,它也在哭诉这些年轻的英灵。

  “儿啊儿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老天爷你是要灭了我们李假庄吗?那你就降刀子吧!杀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吧!让他们活着吧!老天爷!!!”

  是啊!老天爷,你在降刀子啊,你昨晚降的不是春雨,而是一把一把的刀子啊!一把一把的刀子收了他们的后代,断送了他们的香火,灭了他们活着的希望。

  钟离幻竹萧一转,向着空中一点,霎时,遮天蔽日的千纸万冥从空中凄凄惨惨,飘飘荡荡而下,仿佛一场春天里的大雪一样,将绿地改装成了白川。

  钟离幻闭起凤眸,如玉似冰的泪水从睫毛根部滑落,修长的指头轻按竹萧上的音符,一首断人肝肠的萧音随着满天纸钱,伴着锥心恸哭哀怨的响起!

  凄凉、悲怆、阴冷、蚀骨......

  雨后芳草碧潇潇,凄魂苦灵悲涕嚎,七彩长虹化作桥,沉怨洗血何时招?

  昨日嘻戏犹在耳,今朝难觅漂泊魂,但愿早除魔爪人,洒满纸钱天外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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