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莺与玫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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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很快过去,沈听澜迎来了转学后的第一次假期。

假期只有一天,还是今天下午半天,明天上午半天这样拼凑起来的。一中里大部分学生都不愿意放假,这倒不是他们热爱学习,而是因为老师留的作业太多,对比下来还不如在学校里做卷子。

四点临放学前,李煦叫住沈听澜和江诉声。他不自信地低下了头,一双手紧紧互握在身前,看着十分紧张,吞吞吐吐地说:“你们有时间吗?”

“怎么了?”江诉声猜到和上次打架的事情有关,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想谢谢你们,请你们吃顿饭,要不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谢我,你主要得谢谢我旁边这位同学。”江诉声顺势将手搭在沈听澜肩膀上。

“你别臊我。”沈听澜笑着将江诉声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去,他觉得李煦已经算是朋友了,也就没说客气话,大大方方回应,“好啊,今天学校门口肯定热闹,我们可以逛逛。”

每到一中放假时,校门口都会聚来很多卖小吃的流动摊子。这些小吃的味道大部分都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三个人并排着出了学校。大门左右两侧的空地见缝插针似地摆满小吃摊。食物在散发它们的香气,行人们在交谈,马路上的车在疾驰。近处有青色的绿化带,远处有高耸的楼和泛着阳光的云彩。

沈听澜瞧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张老三的媳妇在卖炸串。身边还有三个小孩子,乖乖围在她的身边。

江诉声也发现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去买点炸串,想吃了。”

“一起吧,我也想吃。”沈听澜说。

炸串摊前等待的人不少,张老三媳忙前忙后。她的两个孩子帮着将炸好的串串装袋,看起来最小的那个则用椅子当桌,蹲在旁边写算数题。

沈听澜几人的位置靠后,张老三媳妇一时间没有看到他们,和排在前面的一位大娘聊起了天。

大娘瞧着三个孩子,好奇地问:“都是你家的小孩?真乖。”

“是啊。”张老三媳妇很高兴自己的孩子被夸奖,嘴角微微上扬,“乖啥呀,他们在家里能折腾得很。”

“他们多大啦?”

“大的七岁,念一年级。两个小的五岁,正读幼儿园。”

“那可不容易。”

“有啥不容易的,日子总得慢慢过。”

张老三媳妇笑了笑,将炸好的串刷好酱,递给她的两个孩子装袋。

轮到沈听澜时,张老三媳妇认出他,打声招呼:“你也是一中的学生啊,要吃点啥?”再一抬头,她又看到了江诉声和李煦,热情地说,“小房东也来了?房租的事情还要谢谢你...你们都是同学吗?”

“阿姨好。”李煦拘

谨地说了句。

“你也好。”张老三媳妇熟练地把沈听澜挑好串放进锅里,站在旁边的大女儿问江诉声,“小房东哥哥,我送给你的虎耳草怎么样了?”

“开花了。”江诉声指了下沈听澜,“这个哥哥帮忙养的,快谢谢他。”

女孩单纯的目光落在沈听澜身上,甜甜笑着:“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沈听澜这才知道,虎耳草是张老三的女儿送给江诉声的。

虎耳草其实是种特别好养活的植物,它不依赖人,只需要一点水和阳光,就能健健康康的生长。

沈听澜没有花太多心思照顾它,被谢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住在你家楼下,207。你明天上午如果有时间,可以到我家里看看它。”

“可以吗?”她眨着眼睛,试探性地问。

“楠楠!”张老三媳妇轻声训斥,“明天还要和妈妈出来,以后再去哥哥家也一样。”

“哦。”女孩不太高兴,她低头偷着撇撇嘴,捻开叠在一起的白塑料袋,装好沈听澜要的炸串,手指熟练地挽了结。

“常来呀。”女孩子又说。

“常来。”沈听澜被女孩别扭的样子逗笑,心里想明天自己要早点起,赶在张老三媳妇出摊前,把虎耳草带给她女儿看看。

这顿饭三个人一共花了三十元,在滨海市来说,算很便宜的价格了。

李煦家住得远,沈听澜和江诉声送他到了地铁站口,随后便往五金楼走。

他们先前说好,等放假了要到家里看看那棵虎耳草。

简易门卫房里的老奶奶舒服地靠在椅子上,边磕瓜子边看电视。她瞧见两人过来,赶紧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拉开窗户探着脑袋喊:“沈听澜!有人找!”

沈听澜脚步一顿,他在这座城市没什么朋友,想不懂是谁会来找自己。老奶奶耳朵不太好使,他提高了声音问:“谁找我?”

“一个女的,坐车进来的!”老奶奶说,“银色的车,啥牌子我也不认识,瞧着挺贵。她在里面等你!”

沈听澜听了老奶奶的描述,明白是沈青仪过来了,多半又和谢知荣有关。他不想让江诉声掺和这些心烦事,根据往常的经验,判断沈青仪不会待在这里太长时间。

他把装有炸串的袋子递给江诉声:“你等我一小会儿。”

“行,我去门卫室等你。”江诉声对他笑,“完事打电话叫我。”

“嗯。”沈听澜走近五金楼,突然间又记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那时候他从没想过,会和剃坏自己头发的小房东称兄道弟。

果然,男生间解决矛盾的办法就是打一架,不打不相识。就算挨打的是其他人,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也照样适用。

他脑子里胡乱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2栋,张朋朋理发店门外停着辆银白色的宾利。

后座车门

发出轻响,沈青仪从中缓缓走出来。她的打扮与上次来时有很大不同,一身的高奢,像只炫耀漂亮羽毛的孔雀。

“进屋说话吧。”沈听澜摸出钥匙,先一步上楼开了207的门。

沈青仪迈入沈听澜的小房子,关严了门。

阳光从南边的窗子来,照在北边的墙。两人的影子落到地上,因有倾斜角度,使它们的距离看起来更加的远。

“有什么事情要说?”沈听澜开门见山。

沈青仪看了他一眼:“你收拾下东西,我今天来接你回家,你现在不应该再住在这里了。”

前两天的沈青仪还不是“谢太太”,她只是上不了台面的情妇。沈听澜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私生子,住在廉价的出租房是很合理的事情。

而今天沈青仪变成了“谢太太”,沈听澜作为知名企业家谢知荣的儿子,再在下九流的地方混,就太丢家里的颜面。

沈听澜清楚沈青仪的想法,但不能接受。

他很无法对一位抛妻弃子的男人说出爸爸这个词,无法接受有一个小三四岁的弟弟,甚至无法和素未谋面的亲戚们产生亲近感。

沈听澜害怕那个陌生的地方,执拗开口:“我在这挺好,用不着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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