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彭格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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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没把加纳彻女朋友的话放在心上,但她的的确确地,对加纳彻和亚历山德罗的往事好奇起来。若是加纳彻不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组织的高层的话,她定然是要想办法从亚历山德罗那里追问出来的。不会很困难,自打那天和加纳彻吵过一架后,亚历山德罗就一直是一副寂寞的神情,常常发呆,像是想要找个人大吐苦水,又不好意思主动说,故意要引诱夏来问一样。

但因为涉及黑手党,夏忍住了。

随即她又对自己这副好奇心旺盛的样子惊诧了。

自打清醒来,她还从没对什么事情真正地上过心,更别提这种和自己无关事情的好奇心。

回想一下,她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地变了一些。

亚历山德罗欣慰地说她病情有所好转,阿瑞亚越来越经常抱怨她管得太多,小枝子说夏有点像她父母,伊莎贝尔说她有活力了,夏绿蒂身上那种法国女人的神秘感不会让她对别人多加评论,但她也确实觉得夏有些变了。

夏清晰地知道这种变化是那个硬闯进他生活的男人带来的。

她的过去和现在完全割裂开来,使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没有意义,因此越发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亚瑟的话又让夏觉得,想要爱他,想要做亚瑟的萨莫的话,她必须只做亚瑟一个人的萨莫,除此之外,再不能有别的什么人了,不然就是背叛。

她为未来规划好了道路,她本该没有任何波澜地度过这一生,既不快乐也不伤心,平平静静地抱着和亚瑟和回忆死去,再在另一个世界醒来。

但那个嚣张的男人,不在她的计划表里,只是因为想要闯进来,就擅自闯进来,把她的计划表搅得乱七八糟。夏绞尽脑汁应付那个超龄儿童时,也确实没功夫注意,一不小心就把和亚瑟和回忆放下了。

她不该去看哥谭之外的海,但她还是去看了。

这是不应该的。

——但她很快乐。

这是不允许的。

——但她很轻松。

这也并不完全是那个男人的错误,因为如果她的意志坚定,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不能动摇她的。可现在她的心在犹豫,因为她的本性,就不是一个怀抱过去的人,她是活在未来的人,是不能长久地活在过去的。不管她下了怎样的决心,有多爱亚瑟,她的的心,她的灵魂都在引导她走出回忆,去拥抱新生活。

她的本能和对亚瑟的爱在撕扯,互相觉得对方恶心,觉得对方有害于夏,夏因此情绪低沉地度过了有一周。

冬季是意大利的雨季,这一周意大利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全是细雨,细密的雨丝落在地上变成了浓雾,将整个米兰裹上了模糊昏暗的外衣。米兰大教堂的哥特尖顶在雾气蒙蒙中越发显得庄严神圣,还带上了一丝飘渺的仙意。米兰人撑开不同花纹的雨伞,淌过挨着地面轻飘潮湿的雨雾。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气预报也说未来几天可能会下暴雨。预计一场暴雨后米兰将迎来大幅度降温,冬天要正式到来了。

夏裹着灰色的条纹被子在狭窄的单人床上醒来,立马意识到今天又到了周六,立马回想起那个混蛋上个周六犯的错误,这次他可能会使用的招式,以及应对的方法。直到在脑海里演练到第十七套方案,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按照两年来的习惯她每天醒来,都要花上几秒适应这个永远适应不了的天花板,花上几秒思考这里是哪,她为什么不在哥谭的家里。

但现在,至少到了周六日,她就连这种下意识的思考都被那个混蛋破坏了。

她像是一辆空火车上的驾驶员,原本这辆车该去哪,要去哪全凭她掌控,沿着她设计好的轨道,火车不断不断地行驶。但是有个恶劣的孩子不断闯进轨道,强行改变着火车的行驶方向,现在就连夏都说不好,这辆火车要开去哪了。她恐惧、逃避未知的前路,又为这一成不变的风景终于发生了改变而隐隐的兴奋。

她心情郁闷,裹着被子翻过身。窗帘外没有光,屋子里昏暗地像是子夜。夏觉得古怪,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将近中午。她起身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空昏暗、低沉,黑云在天上翻滚,预告着一场暴雨将至。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变得稀疏,偶尔出现的身影也都走得匆忙。

夏穿好衣服,叠好被褥,走进浴室,因为那玩火混蛋没准什么时候会出现而简单快速地打理了一下自己就从浴室走出来。她站在窗户前,朝那人以往停车的地方看,那地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是还没来吗?已经不早了,平时那家伙这个时间点早就到了。

是不来了吗?他还从没缺席过周六,像是在遵守没有人说出口的约定。

应该是不来了吧……

夏侥幸地想,毕竟今天要下大雨,没法打架得吧。夏知道男人不是会因为雨就放弃打架的人,但她暗自希望男人不要出现,所以只当男人今天不来了。

她想找点什么事情干,充分利用起这一天来,可周六的日程表上就只有和男人打架这一件事而已。

她敲了会代码,看了会书,复习了一会功课,可无论干什么,心里总想着没准下一秒那个家伙就要在楼下摁喇叭催促她下楼,总是没法专心,做一会就做不下去。烟吸了一根又一根,脑子里什么都没输进去。

她坐在桌子前,看着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和零散摊开的书本,不知道要干什么好。

她忙碌惯了,对于这种闲的发慌的空闲时间甚至有点畏惧,她也知晓自己不能闲下来,因为不做点什么,她总是抑制不住去想哥谭。

她又想起酒来。

当你什么都不想做,又什么都不想去想的时候,酒是个最好的选择。

夏绿蒂总是在宿舍会准备许多好酒,她家就是干这个的。虽然夏是个烈酒派,但思及一会没准可能还是要打架,不能喝太烈的酒,一点葡萄酒应该没问题。

夏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拿出一瓶甜白葡萄酒,因为夏绿蒂喜欢甜酒,因此她准备了许多、各种的甜酒。

一边坐在阳台上喝度数不高的葡萄酒,一边看着窗外,等着什么时候那辆载着那个男人的车出现。她的视线幽幽地飘到阴沉、低矮的天空。雨在夏的目光下来了,一来就猛、就密,唰唰唰地砸在地上,整个米兰被雨水砸得发出各种响声。哥特式的大教堂在雨幕里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剪影,翻滚的黑云仿佛触手可及。

这样的巴黎,有点像哥谭了。

一瓶酒已经喝完了,男人还没来,夏真的觉得男人今天不会来了。

夏抚摸着怀里的枪,闭上眼睛,靠在冰冷的窗户上。雨滴啪啦啪啦砸得窗户颤抖,玻璃变得更加冰冷。

哥谭那天的地面也是这样冰冷,她也如同现在一样靠在地面上,人们的脚步使地面产生了细微的震动,她意识涣散,迷离地看着亚瑟红色的西服裤脚染上看不清的鲜血。

夏忽然感到身体很冷,她需要取暖,她需要酒——烈酒,越烈越好。

不同于他在相夏面前表现出来的悠闲,好像整日没事干闲得只能去找夏的麻烦,xanx其实很忙。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能空出周六去找夏打架。

没有什么能比和夏打一架让他收获更多。

但有些事情不好推掉,尤其当事情来自九代目时。

xanx不悦地捏着酒杯,压抑着烦躁的心情躲在宴会的一角,心里想着还在米兰的夏。那女人今天没看到他肯定心情很好。想着,他哼了一声,喝下半杯威士忌。

“哟——xanx。”加纳彻,九代目的雷守用两只手指夹着酒杯,笑意吟吟地朝xanx张开手臂。他不久前还在美国执行任务,xanx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在tioteo没时间的时候,一般都是加纳彻在带xanx,虽然男人经常很不负责任地带他去很多小孩子不该去的地方,或者随便找个什么事情把他打发了,但加纳彻的确算是xanx关系比较好的长辈。虽然他们两人之间,谁都不承认这一点。加纳彻更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在xanx刚到彭格列的前几年,他是最讨厌这个孩子的,只是他没nie那个笨蛋那么蠢,对着傻兮兮莫名要扮演一个好父亲的tioteo提出来而已。

加纳彻搂住xanx的肩膀,用八卦地语气询问他,“哼~xanx,你小子可以啊,听说你最近找了个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这些老头子过过眼?”

“不关你事。”xanx不耐烦地说,他不喜欢解释,更不喜欢解释这种人们瞎想而起的谣言。

加纳彻也不在意,用握着酒杯的手点了点脑袋,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样,“嗯……那个……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啊,艾丝黛德!”

xanx没诧异为什么加纳彻会知道这事,彭格列的雷守想要知道米兰一个姑娘叫什么是很容易的。

“好名字,好名字。”加纳彻笑了一起来,悄声对xanx提醒,“有人已经盯上那姑娘了哦。”

xanx猛地盯住加纳彻。

加纳彻松开勾着xanx肩膀的手,笑嘻嘻和抿了口酒,“虽然那姑娘不喜欢黑手党,但如果英雄救美的话,多少也会有点加分吧。”他拍了拍xanx的肩膀,“我喜欢那姑娘,娶回家肯定是个好妻子。你要是追不到最好早点放弃,我可要上了。”

加纳彻不给xanx回应的时间,说完就悠悠地离开这个角落,又哈哈笑着抱住了别的老朋友,互相取笑起来。

心绪下沉,xanx思考到底是哪来得不长眼的垃圾想把手伸到夏身上,但目标太多,他一时也筛不出来。但女人也用不着他担心,她是不可能死在那群垃圾手里的。可他又想起夏嘴角轻轻翘起,眼睛里带着光,在暮色中注视着海洋的样子。xanx心里突然燃无名的火,烧得他内心翻滚。

他想,他才不会让那个女人如意,无聊的酒会一结束,他就立马去找那女人,今天的架她怎么都别想逃。

xanx到达夏的宿舍时依然是深夜,暴雨转为小雨,还在烦人地下个不停。xanx从楼底下朝上张望,发现女人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xanx决心不放过夏,直接从外面爬到了夏的宿舍外,翻窗户进了夏的屋子。

一进去,一股酒气就铺面而来。xanx厌恶地皱起脸,忍着醉醺醺的酒味,定睛寻找着女人的身影。

夏就靠在门板上,手里握着一个空酒瓶,面无表情,目光放空,在空中摇曳飘忽不定。xanx靠近夏,手在夏眼前晃了晃,夏全然没看见。

xanx对夏这个状况很熟悉,十五岁之前的夏就是这副样子。

“喂。”xanx叫了她一声,用脚尖碰了碰她。

夏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眼睛的焦距渐渐集中在xanx身上。

“你……是谁……?”

xanx没说话,弯下腰,伸手捏着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靠近自己,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

“我是谁?”他问。

夏的眼睛迟钝地转了转,努力想,但越想脑子里越沉。

“不知道……”

“想,仔细想。”xanx蛮横地命令。

夏的脑子运转不起来,怎么都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xanx手中亮起火光,浑身的杀气在一瞬间释放出去,深绿色的眼睛刹那间清醒过来,他还没看清女人的动作,一把枪就抵住了他的下颚。握着枪的女人有着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xanx。

被枪抵住的xanx露出一个笑容,强硬地用两只手指钳住夏的下巴,将她的脸再拉得近了一些,xanx能感受到女人鼻子里喷出的气流。咔吧一声,枪被拉开了保险栓,xanx的手停了下来,他不怀疑再有什么轻举妄动,夏会开枪。

“看着我。”他的脑袋向后一点,让她能看清自己整张脸,他睨着夏,发布命令,“我是谁?”

“此时此刻,在你面前的人是谁?给我想起来。”

夏眼睛里的光闪烁起来,她头疼似地皱起脸,额头上出现几条痛苦的皱纹。

脑子里闪出一个虚影,站在昏暗小巷中的男孩,手中有两团火焰。

是谁?

凶狠的眼睛。

龙之介——不,不是龙之介。

是一团火。

名字……

火的名字?

记不起来了。

夏的头太痛了,于是放弃了。她眨了眨眼,脑子一下轻松了,因为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迷惑地抬头张望自己所在的环境。

“这是哪……”

xanx不满地将夏的头扳回来,再次问,“我是谁?”

夏拒接思考这个问题,不悦地推了他一把,没控制力道,直接把xanx推到地上。

夏没看摔倒在地的xanx一眼,站起来,径直朝窗户走去,她虽然醉得厉害,身手却还利索。直接从窗户翻出来,沿着墙壁外的突出的壁沿和空调外机跳了下去。

夏迷茫地站在细雨中,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满不在乎,只是自顾自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在米兰流荡。

xanx对这个酒鬼十分不耐,不想管她,可又想起想起加纳彻的话,抬腿跟在夏身后。

他们安静地在雨中走了许久,久到xanx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喂——你到底要去哪?”他问。

夏的脚步停下了,好像是xanx的话延迟了几秒才传到夏耳朵里一样,几秒后,夏转过身子,两眼迷离地看着xanx。

“我的家在哪?”她问,用的英语。

xanx对这个问题摸不着头脑:“我怎么知道?”

夏哦了一声,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又拨出一个电话号码,xanx在她身后看着,记下了这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电子音,提醒她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夏放下手机,茫然地看着周围。

xanx看见她这副样子就无比烦躁,他粗鲁地拉起夏的手,转身拉着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夏踉跄地跟着xanx走了一段,疑惑地问他:“你要带我去哪?”

“带垃圾回家。”

夏眼睛一亮,乖巧地跟在xanx身后。

xanx拉着夏的手走过连绵的雨幕,宽广无人的街道,遮盖着整个天空的云层和午夜的米兰,领着夏找到了莫里蒂家。

xanx记得他调出的夏的资料上,她家里的地址就是这个。

xanx本能地要踢开门,脚都抬起来了,想起这是夏养父的家,暂缓了力道,用脚大力敲了敲门,他本以为这个点不会有人,结果门很快就开了,亚历山德罗疲惫的脸出现在xanx面前。亚历山德罗看到xanx和被xanx拉着的夏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又喝醉了吗?”亚历山德罗靠着门框捂着额头,对这个情况很头疼。

xanx立马注意到亚历山德罗嘴里的“又”。

亚历山德罗无视了xanx,直接把夏带回家里。被晾在一边的xanx站在客厅里,看着亚历山德罗给夏吃了药,把面色迷茫的夏反锁进她自己的房间,让她睡觉。

这时亚历山德罗才把目光放到xanx身上。

“你就是那个缠着艾丝黛德的彭格列混蛋?”虽然这样问,但他的语气分明就是肯定了xanx的身份。

“她总这样?”xanx问。

“十天半个月一次吧。”亚历山德罗说了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和xanx说这些干嘛,啧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xanx一眼。

“看在你送艾丝黛德回家的份上我就不对你开枪了,快滚吧,我下次再看见你和艾丝黛德出现在一起,就要你好看。”

xanx扫了男人有的佝偻的背和瘦弱的身体,没把亚历山德罗的话当回事。

他走出莫里蒂家,没有离开,而是绕到了屋子后面,抬头张望着夏卧室所在的窗户,漆黑一片,像是没有人在,又像是屋子里的人已经睡下。

不对。

xanx心想,亚历山德罗说错了,这不是夏的家,至少不是夏在寻找的那个家。

xanx攀上墙壁,再次爬到夏卧室的窗外外面,和刚好从窗户里探出头的夏打了个照面。夏屋子里的窗户被上了锁,又钉了不少木头封条,但这也阻止不了夏,她强行撕开封条,从窗户里逃了出来。

夏默默地看了xanx一会,因为刚刚服用过药物,现在能够清晰地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了。

“对不起。”她低声说,“今天不能和你打架了,我得快点回家才行。”

“我也不想和一个无能的醉鬼打,赢了也不高兴。”

夏看着xanx,这个人,这个男人,将她的幻梦惊醒的男人,对她而言太危险了。

“我讨厌你。”她忽然说。

xanx立马瞪向她。

夏却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说过就忘了,翻身从楼上爬下来,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米兰昏暗的天空和哥谭重合在一起,她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迈开步子。

xanx跟在她身后,注视夏的背影。

今晚的夏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脆弱感,像是一块已经碎掉的玻璃,勉强拼合到一起,又被人放在悬崖边缘,若是再碎一次,或许就再也没法拼合了。

这种懦弱的姿态——真难看。他想,真想把这个样子从女人身上剜下去。

夏不知道身后人的想法,只是不停地走着。

走啊,走啊。

走到最后一滴雨落下,走到云层消散,走到曙光微亮,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路边的花上盖了一层露水,随着枝叶微微颤动摇摇欲坠,云雀在安静地城市上空高歌,天际朦胧地透出亮光,像是一副水彩画亮色越晕越大。

夏停了下来,注视着孤独的太阳缓慢地从东边升起。太阳让天空变成蓝色,照耀着整个米兰,大教堂的尖顶从一块空中飘渺的幻影落回实地。

米兰醒了过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夏逃出手机接了电话,她不意外地听到电话那头亚历山德罗的声音,男人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平静地问了她在哪,带药了吗,又吩咐了她几句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话里透出一股熟练的麻木感。

每一次都是同样的话,他们也都知道,还会有下一次的。

夏挂断电话,转身看向xanx。

“酒终于醒了?”xanx问。

“嗯……谢谢你。”

“切,我不需要垃圾的道谢。”xanx瞟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问她,“讨厌我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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