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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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夏睁着眼,侧耳听着全英语的鬼哭狼嚎,心里是很平静。

她已经足足听了半个月了。

疑似她这辈子母亲的人每天都被疑似她这辈子父亲的人揍得鼻青脸肿,还非要抱着人家的腿说爱他。

有空宁愿去给人渣做饭,也不想着来喂一喂她这个只会咿呀学语的婴儿。

要不是她还有一个哥哥早就饿死了。

正想着,她这辈子的哥哥亚瑟就出现在她眼前。

三岁多的男孩带着十分严重的婴儿肥,看起来十分可爱。

那人渣居然下得去手,在亚瑟的额头上和手臂上留下了严重的淤青。

似乎是怕大人的争吵声吵到她,他特意来确认她的状况。

源夏笑了起来。

“亚瑟亚瑟”

她用带着奶音的声音叫着。她还不大会说话,除了最简单的词汇以外就只会叫亚瑟的名字。

于是本来一脸恐惧的亚瑟也笑了起来。

“嗨,萨莫”

他轻声叫她。

亚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金棕色的细绒软毛,绿色的眼睛像水晶一样透着光,脸颊肉嘟嘟的却又有一个尖尖的下巴。

笑起来十分阳光,惹人喜爱。

兄妹俩的温情时刻没能持续很久,送别家暴男的潘妮一回头就看到亚瑟将半个身子都伸到了婴儿的摇篮椅里。

她连忙惊慌地把亚瑟推开。

亚瑟措不及防被推到墙上,撞到了手臂上的淤伤,痛得脸色煞白,发出一声闷哼。

“天啊hay,我不是说不要随便碰你妹妹吗”

她这样说,轻手轻脚地将夏抱了起来,小心地查看起来。好像对萨莫没有哭这件事很不满意一样,看着萨莫皱起眉头,手在萨莫身上一阵摸索,想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傻了才忘记了哭泣。

夏翻了个白眼。

不指望亚瑟来照顾自己,难道还指望你突发奇想再来看我死没死吗

亚瑟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抱歉,妈妈。”他有点木纳地说。

潘妮没理她,小心翼翼地把没有任何问题的夏放回了婴儿摇篮里。

“哦”她用手碰着夏的脸蛋,一副心都要化了的模样,“我的小南瓜,小公主,快快长大吧”

是啊。

夏咬着牙。

快点长大吧。

在长大之前。

夏出现了一点问题。

医生拿着核磁共振扫描结果将夏畸形的右手展示给弗莱克一家看,他见多识广,神色平静,声音平稳,没有为这个复杂的家庭有任何惊讶。

“她右手神经有先天问题,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神经性的抖动。”

潘妮有点懵,她用手用力地抓紧包,张了张嘴,尝试了几次才问出来,“什么意思她需要手术吗”

“患者太小了,不适合做手术。可以等到她成年了再来做检查。”

潘妮回头看了看她的男朋友,那人靠着墙壁,一脸地事不关己,于是她转过头无措地看着医生。

突兀地,她笑了一下,饱怀期待地问“医生,是不是哪搞错了”

她抿了抿唇,焦急地说,“我和孩子她父亲都没用这方面的问题,萨莫怎么可能会这种毛病”

“不一定是遗传的。”医生解释,“也有可能是变异,或者你的孕期没注意,孕期饮酒、吸烟、用药都有可能引起胎儿畸形。”

潘妮突然不说话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家暴男见之发出一声嗤笑,道“我就知道”

潘妮张着嘴,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

“医生。”她又询问,“如果萨莫以后要做手术,可能要花多少钱”

医生看了看寒酸的潘妮,将眼镜取下来,道“以后说不准,两个月前刚有人做了一台神经外科手术,是在腿上,花了两百万美金。手部的神经比腿部的要复杂,手术难度更高,所以费用”

家暴男在屋中走来走去,突然大力推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潘妮连忙把所以文件收到包里,匆忙地跟了出去。

两个大人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私聊。

萨莫被交给亚瑟。

小亚瑟像是接到任务的骑士一样,一脸庄重地抱着萨莫,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萨莫看。

萨莫努力地在他身上翻滚着,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但亚瑟总怕她摔倒,小心翼翼地抱住她。

夏拍了拍亚瑟的脸,张嘴道“亚瑟起来”

吸溜,口水流了下来。

夏连忙闭上嘴。

亚瑟掏出手绢擦了擦夏的嘴边,夏朝他笑了笑。

亚瑟也弯了弯眼睛,轻轻地把嘴放到夏的额头上,紧接着又捉起夏不停长颤抖的右手亲了亲。

“我保证,小公主。”他轻声向不知道谁保证,“你的手只是小毛病,看过医生就没事了。”

才不是呢

那是芥川龙之介留下的痕迹

恐怕要生生世世都跟着她了。

源夏叹了口气,双手拍上亚瑟的脸,男孩比自己还为这件事伤心。

她一脸严肃,却因为过于年幼的身体,只显出可爱来。

“亚瑟”她十分熟练了地说出男孩的名字,“不伤心笑笑伤心飞走”

“咻”夏双手向右摆,做出飞走的动作。

亚瑟捏了捏反过来安慰他小家伙的脸,再次在夏脸上落下一吻。

巨大的开门声吓了男孩一跳,他下意识把啥萨莫紧紧抱在怀里,警戒地看着传出巨大声响的地方。

潘妮的男朋友愤怒地走出来,瞪了亚瑟和萨莫一眼。

接触到男人的目光,亚瑟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他瑟缩着,把萨莫抱得更紧。

潘妮惊慌地跟出来。

“hay,抱上你妹妹。”

她匆忙吩咐一句,紧紧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头也不回,只匆匆大步往前走。

潘妮和她的男朋友每天都还在对对方嘶吼,只是喊的内容变了。

“你别想骗我付钱”男人抄起酒瓶砸在桌子上,玻璃的碎了一地,“她不是我的女儿”

“是她是”潘妮倒在地上,她哭着抱着男人的大腿,“她是啊”

“胡说”男人涨红了脸,说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怒火,“她是个贱种你个婊子和托马斯韦恩的杂种”

潘妮只一边摇头,一边沉默着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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