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2 / 2）

眼角的余光望去，小乌这才发现自己的羽翼已经断裂了。

“难看死了”

小声嘀咕着，小乌抬眸，对上了太宰治的眼睛。

抿着唇，人间失格的拥有者望着面前满身血污的付丧神，视线落在了她背后的白骨上，鸢色的眼睛情绪不明。

白兰咳嗽着，看着小乌，眼孔收缩，咬牙“你这家伙平日里不是很聪明吗跑过来救我干什么”

说着，白兰的语气变轻“对于我这个曾经毁灭世界的家伙来说，死掉了也无所谓吧。”

翻了个白眼，小乌面无表情道“补充一下，我不只是来救你一个的，太宰治先生、结标淡希他们也都是我要保护的对象。”

说罢，小乌扭过头，有些费力的握紧了手中被鲜血浸染的太刀“啊，还有白兰，不管怎么说，你这家伙现在也是在干好事。目前我是没办法看着你死掉了或许等到那天你再搞事情的时候，我就能送你下地狱去了。”

顿了顿，小乌看着似乎是在发呆的太宰治，叹了口气“太宰先生不管怎么说，活着还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同太宰治对视，小乌轻轻笑了起来“等到结束了，一起去吃顿野餐你就知道了。”

没什么是野餐不能解决的。如果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美食那么多，活着才能都品尝一遍啊。

眨眨眼，小乌刚准备离开，就被熟悉刃给抱住了。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小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小声唤道“鬼切兄长”

身上的轻铠已经破碎，鬼切压抑着，看着小乌，注意着不去碰触她的伤口“别去。”

两双红瞳对视，都是坚持。

“并不差你一个小乌，你现在需要休息。”

干涩的唇瓣张合，鬼切一字一句的说着，握着小乌的胳膊。

赶过来的髭切、膝丸和鹤丸国永等刃难得的没有反驳鬼切，沉默的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有些苦恼的看着他们，小乌想了想，问道“不是我的话那是谁呢”

望着他们，小乌的声音很轻“风间元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同我们一个阶层的物种目前并不知道他的底细，只有我是个例外。”

回想到曾经的古怪，小乌的语气很坚定“我是最合适的。”

看着她，一群付丧神沉默，攒紧了拳。

而风间元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注意到小乌竟然硬生生抗下他的攻击也要救人以后，彻底红了眼。

“他们根本就不重要”

幽蓝色的火焰顺着裂开的地面蜿蜒攀爬着，吞噬一切。

深呼吸一口气，来不及多说，小乌挣开鬼切的手，朝着风间元冲去。

尖角冒出，小乌同风间元打在一起，刀刃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落在了金属上一样，只有刺耳的声音，无法划破他的皮肤。

注意到小乌眼底的杀意，风间元也冷静不下来了。

“你什么都不懂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才应该是在一起的”

咆哮着，风间元握住了小乌的左臂，露出了心脏。

好机会。

抓住了这一瞬间，小乌一点也不犹豫的欺身靠近，不顾左臂骨骼折断，将太刀送入了他的心脏。

然后

黑色的血液流出，腐蚀了黑色的太刀。出于凶兽的本能，还有永远也无法满足的，被小乌身上的血腥味刺激的难耐的饥饿感控制，风间元握住了太刀的刀身，用力。

刀身发出悲鸣，细微的碎裂声传来。

太刀的刀身上密密麻麻蔓延开了大片的裂纹。

眼孔收缩，小乌有一瞬间的怔愣，在她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放慢了速度。

她看到自己的本体缓缓的碎裂开，看到自己握着刀柄的手背上浮现的裂纹，看到了自己的身躯上，独属于付丧神死去时亮起的白色光点。

“小乌”

不知道谁的悲怆的吼声回荡在耳畔，小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落，从天空中。

眼前是风间元脸上深切的绝望和悲伤，小乌看到他对着自己伸出手，然后在即将握住自己的手掌时，自己的手臂消失。

天空中，付丧神落下，身躯同时涣散了起来，就像是蒲公英一样，被风吹散。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思维茫然一片。

这一幕有些眼熟

髭切握着本体的手有些颤抖，金色的眼瞳一眨也不眨，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啊啊之前她好像也是这样像是泡沫一样消失在自己怀里的吧

迟钝的回忆起了过往，髭切一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低首，瞳孔颤抖。

“啊啊啊啊啊”

第三次了这是第三次了

暗红色浸染了眼瞳，奶白色的发丝上缠绕了墨色，不祥的气息纠缠在斩妖刀身上。

一旁还在愣神的膝丸被髭切的尖啸唤回了神。而等到他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兄长隐约有了暗堕的迹象。

“阿尼甲”

扶着髭切的肩膀，膝丸第一次有些恐慌。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薄绿发色的付丧神眼睛里面有了水光。

“开什么玩笑啊”

早就堕落成为妖怪的鬼切手中的本体跌落在了地上，下意识的朝着前方冲去。

一路上风就像是要割裂开他的身躯那样，幽蓝色的火焰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马上就要到了

猩红的眼瞳死死盯着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的付丧神的身躯，鬼切张开手，然后，在他指尖即将要碰触到的那一刻，终于，付丧神彻底消散。

狼狈的扑倒在地上，鬼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呆呆的看着天空，明明身旁就是燃烧着的火焰，鬼切却感觉到很冷，自骨骼中冷气就在纠缠着他。

喉咙很疼，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鬼切只是茫然的张开手掌，看着空空的掌心。

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在咆哮，鬼切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已经因为之前的吼声发不出声了。

指甲深陷入血肉中，白发的大妖怪周身的妖力在不断的暴涨。

我

缓慢的闭上眼睛，鬼切第一次想要放肆一次，想要尽情发泄宣泄自己的悲伤。

很累了但是不甘心啊

鹤丸国永和拔丸互相搀扶着，面无表情的望着天空的风间元，掌心血液滴落。

眼中没有了任何情绪，小乌丸望着天空，红衣如血，身旁的灵力肆虐。

“吾的孩子”

刀剑之父闭上眼睛，漆黑的鸦羽飘落，手中的太刀上有血液蜿蜒。

之前，他刚说过，要陪着那个孩子。现在就要失约吗

睁开眼，血色一闪而逝，小乌丸握紧本体，踏出一步。

一旁的髭切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状态很糟糕，额上甚至是已经出现了尖角。

沉默，无边的沉默。

早就没了力气的一方通行却站了起来，红瞳好像要滴血一样。

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管口腔内的血腥味弥漫，暗红色的纹路再次蔓延开来。

猩红的眼睛灼烧一样的疼，六道骸也不管那么多了，捏紧了三叉戟。

太悲伤了

而天空中的风间元也没了反应，只是茫然的捂着胸口，有些失了方向。

“怎怎么会我”

断断续续的低声自语，风间元不敢相信，最后是他自己亲手杀死了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看护的半身。

啊啊啊这就是他的命运吗他反抗着的命运

“吼吼吼吼”

无法形容的咆哮声自虚空传来，原本太刀碎裂的地方幽蓝色的火焰突兀出现，凝聚在一起，像是一个花苞一样包裹着。

逐渐的，火焰散开，出现在最中间的，是一把漆黑的太刀。

火焰一寸寸的消散，被遮盖住的生物从幽蓝色中走出。

银白色的发丝，再熟悉不过的脸。

所谓浴火重生。

“小乌”

唇瓣张合，所有人都僵住了，眼底名为希望的光亮起，望着火焰中闭着眼睛的付丧神，眼眶悄然红了，轻声唤着熟悉的名字。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她睁开眼睛，却是一双猩红的兽瞳。

额头上巨大的弯曲的角泛着金属一样冰冷的光，背后，巨大的近乎于黑色的深蓝色羽翼张开。

小乌握住太刀，朝着风间元冲了过去。

“现在，可以一决胜负了吧。”

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小乌盯着风间元，背后巨大的羽翼轻而易举就可以撕开空间。

注意到了她现在的模样，风间元缓缓的大笑出声，感觉到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在悄然崩塌。

“好我的，半身。”

同样的羽翼张开，风间元额上有着同小乌一模一样的角，唯一有所差别的，是风间元的角颜色更加的深。

两人振翅，碰撞在一起，相同颜色的火焰纠缠在他们的羽翼上，碰撞，缠绕，撕咬，吞噬。

却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奈何得了谁。

天空中，风间元的身体逐渐变化着，粗壮的尾巴露出，锋利巨大的爪子，浑身覆盖着羽毛。

兽瞳与小乌对视，最后，小乌看到的，就是一只有着奇异美感的异形生物。

喉咙里犹如雷鸣一样低沉的咆哮声传来，它望着小乌，毫无保留的进攻。

背后也悄悄冒出了尾巴，明明有着同风间元相同特征的小乌却始终保持着人类的姿态。

天空上，一人一兽碰撞交锋，撕裂开了空间，掀翻了地面，撞塌了山脉。

刀刃上沾染了暗色的血液，小乌身上也是布满了伤口。

对面的风间元也是如此，腹部有着被割裂开的露出骨骼的创伤。

脑海之中关于风间元的消息越来越多，天赋的记忆苏醒，小乌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独属于那一个种族的血液在奔腾觉醒。

锻造了她的刀匠采用的那块“骨头”其实是风间元母亲的结晶。这个种族，依靠着结晶繁衍生息。

而原本只会有一只兽的结晶，这次却发生了奇迹。在风间元降临以后，本该消散的结晶中浮现了另一只“兽”的影子。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只“兽”已经死去了。

包裹着死去小兽的结晶被刀匠融入了太刀中，与太刀的刀剑付丧神融合，最后，诞生了她。

这才诞生了名为“小乌”的付丧神。

独属于付丧神的特征她继承了，而那份“兽”的血脉和记忆被掩藏。直到现在。

这也是令她于死亡中归来，在战斗中实力不断攀升的原因。

有着同样血缘的一人一兽对视，明明该是最亲密的存在，此刻却在抵死相搏。

闭上眼睛，小乌将太刀横在自己身前，火焰被压缩到了极致，覆盖在刀刃上。

背后残破的羽翼张开，猩红的兽瞳盯着它，小乌将所有仅剩的力量投注在这一刀之上。

孤注一掷。

当最后一击爆发时，天空已经彻底被割裂了，天穹化作了混沌，星点的光芒散落在混沌当中。

缠绕着火焰的太刀没入兽的身躯，刺穿了代表心脏的结晶。

“咔嚓”

有着梦幻般蓝紫色的结晶破碎，消散。

重新回归了人形的风间元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因为他的死亡而灿烂闪烁的混沌，感受到了世界本源的欢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残存的结晶撕碎。

闭上眼，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浮现。

他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一族的悲哀命运。

作为被世界本源忌惮的蛊雕，它们真的很不幸。为了生存，原本就数量稀少的它们要在各个世界躲藏，逃避世界本源的追杀。

即使是这样，世界本源还是不肯放过它们。

因为啊它们的特性，真的太适合用来做祭品了。

当世界运转时，有光就必然有暗。当超过了世界本源负荷的暗出现时，这个世界就会无法挽救的走向衰败。而它们，恰恰是唯一能够承载暗的物种。

背负上过量的暗，牺牲它们一只，这样，世界就能运转下去，无数的生灵都能存活。

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可是，这些物种反抗该怎么办它们虽然躲躲藏藏，可也有着能够击毁世界本源的力量。

“那就干脆定下规则好了。”

世界本源中，有个声音这么说道。

“规定，所有世界当中，只允许有一只蛊雕生存。”

多么完美的方法啊所以

风间元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躯朝着混沌的深处坠落。

所以，他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死去，看着他的母亲最后选择了让他存活。

他孤独太久了很累

漫无目的的漂泊，风间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个世界。

当他闭上眼睛时，他听到了与众不同的心跳声。

一下下牵连着他的心。

那是他的半身，原本应该在规则下死去的同胞半身。

可是世界本源又怎么敢让蛊雕有反抗的机会。所以，新的规则定下了。

“就让它们死斗，决定谁才能活下去。”

机械无情的声音定下了他的未来。

闭着的眼角有泪痕划过，风间元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妄图通过摧毁历史，彻底撕破本源来捣毁规则，以此来摆脱这命运的他，最终还是走上了同自己的半身决斗的路。

只是好不甘心啊如果他死了，下一个要背负这样命运的，就会是小乌。他想要撕碎，想要挣脱这样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

突然，风间元感受到了被自己抛洒出去的结晶有了反应。

“是这样啊”

模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音，风间元睁大了眼睛，最终，无声笑了起来。

他的结晶同时间溯行军融合，此后，这些他一时兴起创造的东西会代替他成为祭品。

时间溯行军融合世界的暗，这样，加诸于它们一族的命运就被破坏掉了。

这次，是他赢了。

最后看了一眼小乌，风间元消失在了混沌中。

再见了半身。

看着风间元的身躯被混沌吞没，小乌也没了力气，一头栽了下去。

看着逐渐恢复的天空，小乌有些睁不开眼睛。

感受着身旁尖锐的风声，感受着身体被撕开的疼痛，小乌忍不住跑神。

如果这样摔在地上死的真难看而且，总觉得有些搞笑。

只是

闭上眼，任由自己坠落，小乌在心中叹息终于结束了。

预想中的剧烈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相反的，小乌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里面。

“我来带你回家。以后绝对不会再松开手了。”

小乌睁开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付丧神，缓缓笑了笑“好啊。”

撒，一切都结束了，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

嗯这篇文，其实嗨呀，我就说实话吧，最开始这篇文是我满含恶意开的，从开头就能看得出来，这本书本来是满满黑泥刀子玻璃渣的。

不过，后来有了追文的小可爱，我就不忍心按照原本的路线走了。

修修改改，最终，就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中途有因为最开始开头埋下伏笔而无法更改的原因造成的小小的刀子，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甜的。真的，比我最原始的版本甜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根据小天使们的反应，下本不含任何刀子啦我发誓

小甜饼走起吧

小声逼逼好吧好吧，我知道肯定有无数小天使要打死我或者炖鸽子汤了。

关于结局，其实

这本书，我想要写的，就是这样的故事，谁都没有错。

风间元想要拯救改变它们一族的命运，不想要成为祭品；世界本源想要活下去，想要让自己世界内的生命都活下去；小乌她们想要守护历史

关于码字中的一些心情

一直追的小天使应该知道，最开始，第二卷我设定的是某英。出了事以后，鸽子很没出息的抱头大哭，然后直接删掉了写好的那八万字左右的文。

因为只请了几天假期，所以文野补番补的匆忙，修改后的这一卷说实话，总有些不太满意。

写起来的时候，总是畏首畏尾的，放不开，各种被束缚着一样的窒息感。

好几次我都想去你妈的，我不干了老子不写了坑就坑吧，反正我笔名就叫鸽子。

骂完了，掀完了桌子以后，我又默默打开了晋江。

嗯，人类的本质，真香。

嗨呀，原本有好多话想要说来着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想不起来要说啥了呃

沉思嗯现在想想，感觉我能撑下来，还是要多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啦。

小声每次消沉的事后我都偷偷翻留言，一条一条看，看着看着心情就好了，然后第二天爬起来继续码字。

等等我都在胡说些啥捂脸

好吧，最后，小天使们，新文见啦番外我会在周四前弄完的，不多，不过都是放飞自我之作。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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