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有所谓(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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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紧张就喝点酒,能放松。”

说着,叶长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喂,你真的成年了吧?”

戚遇笑了笑,从衣兜里掏出身份证摆在叶长婪面前:“放心了?”

顿了顿,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调侃,“如果没成年,你就放我回宿舍吗?”

“不啊,”叶长婪微眯了眼,直勾勾的看他,“把你留下,养到成年就好啦。”

因为有些上头了,戚遇也放松了不少,他笑着回应对方的视线:“哥不怕引狼入室吗?”

叶长婪凑上来,几乎同他鼻尖贴着鼻尖:“那,求之不得。”

这句话如毒舌的信子钻入戚遇耳洞,对方的热度通过言语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轰的一声,他身上迅速热了起来,火烧火燎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忙急急的咽了几口唾沫。

此刻他深深意识到,比起对方的段位,他嫩得可怜。

叶长婪看他如坐针毡的模样,体贴又残忍的移开身子继续喝酒:“我曾经也有个弟弟,他和你一样。”

闻言,戚遇身上的热血迅速凉了下来,他眉头微拧:“哪里一样?”

叶长婪笑而不答,似是而非道:“都约睡觉了,就别问无关紧要的啦。”

“哦。”戚遇心情似乎突然差了起来,他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醉意更浓了。

“你有哥哥吗?”

因为酒精,戚遇的思维有些迟钝,他缓了缓,声音很低却不含糊:“大概是有的吧。”

叶长婪心中狠狠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大概?”

“嗯…我记不得了,只梦到过好多好多次,我叫他哥。”

“梦里那人长什么样?”

“我…看不清,”戚遇顿了顿,深深的看向叶长婪,漆黑的眸子染了醉意,给人一种款款深情的错觉,“只记得他说过,他叫叶长婪。”

“真是巧啊。”叶长婪垂下眼眸,没去看他。

戚遇却不肯收回视线:“过分巧了。”

“怎么,你是兄控吗?”叶长婪调侃。

“那你又是弟控吗?”戚遇回击。

两人都答不上来,相视一笑。

叶长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身子向前倾了倾,用自己的唇压住对方的唇。

两人唇舌相交,变暖的梅子酒滑到戚遇喉咙里。

许久,彼此的唇都有些肿了,就和三年前溪午峰禁室那晚一样。

窗外翻飞的暴风雪也很像。

戚遇将叶长婪按在怀里,嘴唇几乎贴在对方耳垂的红珊石上,呼吸里都是酒气:“我从好远好远的地方来,在找一个人,可我甚至不记得他是谁。”

叶长婪将脸贴着他的脸:“不记得没关系。”

“是吗…”

“嗯,不记得或许更好。”

叶长婪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片浅淡的绯红。

理智上绷着的那根弦断了,戚遇将剩下的小半瓶酒一饮而尽,将在怀里撩他的人打横抱起,两人滚到了床上。

戚遇深深吸了口气,被褥枕巾上的味道,熟悉得让人怀念。

叶长婪顺手关了灯,窗外雪光明亮,和路灯光一起漫入屋中,像潮水般淹没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其实我,不是戚遇。”

戚遇压在叶长婪身上,低低的耳语,像梦呓一样,被酒精打湿的眼神却格外认真。

叶长婪看着他,用手指抚摸他的唇,淡淡笑着:“我知道的,无谓。”

那句无谓没发出声音,只有嘴唇开合,混着酒气无声的弥漫在空气中。

他环住戚遇的脖子,贴上去吻住他的眉心,语气是威胁也是蛊惑:“我管你是谁呢,睡不睡?”

“睡。”

叶长婪笑了,急风呼呼的敲打窗户,两人压碎了一床的雪光。

他不知道这场暴风雪是何时结束的,醒过来时雪停了,天却还是阴沉沉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黄昏将至,又好似天将破晓。

浴室里的电热水器烧了又烧,身边餍足的男孩子也沉入深眠,眉头轻轻的皱着,他替对方缓缓揉开,又轻手轻脚起来洗了个澡。

精疲力尽的戚遇做了个梦,梦回他修行了数百年的玄寂山。

冬阳正好,溪午舍内云蒸雾绕的,药香弥漫。

一袭水红色的衣衫,半截瓷白的手臂从洗得发旧的衣衫里伸出来,捧着药碗:“无谓,起来喝药。”

那人的脸隐匿在蒸腾的药气里,看不分明,只左耳上的红珊石熠熠生辉,像一根血刺扎进戚无谓心里。

那人的腰间,系着另一半血玉佩。

“乖,来年开春,就不用喝药了。”

戚无谓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沙哑的吐出一个字:“哥。”

那人低低的笑了:“我不是你哥,我叫叶长婪。”

一瞬间药雾褪去,那人的容貌水落石出,他的眼睛微微弯起,他是叶长婪。

记忆就似晨雾,在天大亮之时彻底散去。

无迹可寻的怀念残留在他心里。

戚遇睁开眼,脸上带着梦里留下的泪痕,叶长婪用手支着头,侧身躺在一旁认真且温柔的看着他。

他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热度和水汽,闲闲的将鬓间湿发撩到而后,露出熠熠生辉的红珊石。

长梦方醒的戚遇怔怔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毫无来由的说了句:“哥。”

梦境残留在他心口的难过瞬间散去。

叶长婪一双眼睛好看的弯起,他抬手抹去戚遇脸上的泪痕:“睡的是你,怎么哭的也是你,哭也赖不了账啊。”

“嗯。”戚遇郑重的点了点头,将叶长婪揽入怀里。

无谓啊。

叶长婪在心里无声的唤他。

“让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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