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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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说的震惊从书生心中涌起,  不知道为何,他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仿佛看到了无限可能的未来。

        书生眨了眨眼,  心胸豁然开朗,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自豪之感,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学生傅青枫,  见过陛下。”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拖起他的胳膊,“不必行此大礼,起来罢。”

        傅青枫借势起身,  定定的站起来,便见那年轻的帝王,正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自己。

        ——

        大楚四年,暮春之时。

        第一次科举考试结束,共选拔出进士三百人,其中,寒门子弟多达两百三十多人。

        更有一从西疆而来的书生傅青枫,  力压建康城一众学子,文采斐然,所写策论让一众监考官赞不绝口,  更是被皇帝亲点为状元郎。

        打马游街之时,  一身锦衣华服,  头戴官帽,  端坐在高头大马上,  成了不少建康城深闺少女的梦中情郎。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贤才,  此刻却跪在勤政殿的大殿之中,  拒绝了云励寒所安排的职位,  自请去西疆任职。

        云励寒坐于案几之后,手中拿着傅青枫写的奏疏,双眼并没有看傅青枫,只一种淡淡的疏离让傅青枫心下有些忐忑,“傅爱卿执意如此?”

        傅青枫缓缓抬起头,只能看到云励寒的半个侧脸,那剑眉星目虽是收起了凌厉,却依旧带有一丝压迫之感。

        傅青枫眼眸闪了闪,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茫茫的大漠,那漫天的黄沙,还有那一双双近乎绝望的眼眸。

        晶亮的眼眸带上了些许的湿润,一颗漂泊的心彻底的坚定下来。

        傅青枫再次叩首,“还请陛下赎罪,微臣心意已决,大戎虎视眈眈,西疆是微臣的家,微臣不能放任不管。”

        云励寒轻轻冲他点了点头,清朗的嗓音中带着一抹赞赏,“有志气。”

        “哎?”

        傅青枫下意识抬头,年轻的帝王面带微笑,他询问道,“爱卿如何看待大戎?”

        傅青枫眼底浮现一抹恨意,“微臣父母亲族皆被大戎所杀,理当对大戎恨之入骨!”

        “好!”

        云励寒赞叹一声,双手还轻轻鼓起了掌,“这才是我大楚男儿应有的血性。”

        傅青枫惊讶于云励寒的夸赞,微微红了脸,竟是有些害羞。

        云励寒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朕便给你三年时间,让贺辽带兵与你同去,”

        说到这里,云励寒缓身走到傅青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傅爱卿,西疆,朕可是交给你了。”

        傅青枫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满是坚毅,“陛下放心,三年之内,倘若微臣不能收复大戎,提头来见!”

        傅青枫离开建康城去西疆上任的这一天,晴空万里无云,似乎老天都在为他开路。

        云励寒一身玄色蟒袍立于建康城的城楼之上,目送着那身披铠甲,骑在战马上渐渐远去的士兵。

        微风中,云励寒已经站了许久,他的发丝与衣袍都好似染上了清风的味道,鸦羽般卷翘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下投下一大片阴影。

        目之所及,是遥遥的远山,是汹涌的河流,是天下之大,是世间万物。

        傅青枫一手抓着缰绳,视线紧紧的盯着脚下的路。

        贺辽快行几步,缓缓和他并排,“傅大人,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傅青枫猛地抬头,与贺辽黝黑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冲贺辽笑了笑,“没有不开心。”

        贺辽无奈摇了摇头,“傅大人,说谎可是不对的。”

        傅青枫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么明显?”

        贺辽轻笑一声,“就差把“我不开心”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傅青枫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一走,心中不甚有些空落落的。”

        贺辽大笑一声,“那傅大人你定是有什么留在了建康城让你舍不得罢?”

        傅青枫心头猛地一颤,他突然回过了头,隔着三军将士和几乎遮蔽了天空的旌旗,遥遥的看到了那抹傲然独立的身影。

        那人笔直的立在城楼之上,整个人好似与微风融为一体,飘飘洒洒,化为天地间的一抹气息。

        傅青枫突然就释然了,他高高的扬起马鞭,抽于马背,“驾!”

        那原本慢腾腾挪动的骏马顷刻间迈开四蹄狂奔起来。

        人影绝尘而去,激起满地尘土,一骑千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9527从云励寒识海中飘了出来,满心满眼都是疑惑,“大佬,既然来送他们了,为何又不见呢?”

        还偏偏要跑到城楼上来吹风,而且隔的这么远,人家傅青枫可能都不知道大佬来送他了。

        云励寒没有回答,小系统这么笨,便不要告诉他自己知道傅青枫看到了,且如此做只不过是让傅青枫这个工具人更加卖力的为自己打工了罢。

        他伸手轻轻的捏住了闪着五彩光芒的圆球,放于眼下仔细探查了一番,薄唇轻启,“你怎么还这么胖?”

        就吞了一个系统,消化了大半年,还是一个胖乎乎的球。

        9527有点委屈,“那……那是一个中级系统啊,哪里是这么好消化的,我现在肚子还撑的难受。”

        云励寒笑了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他的脑袋,“有没有感觉变聪明一点?”

        9527五彩的光芒停滞了一瞬,随即又快速闪烁起来,在纠结了半天以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没有感觉到变聪明,但是我好像知道主神是怎么把从小世界掠夺来的能量转化成自身的了。”

        云励寒揉了揉他圆滚滚的脑袋,“不错。”

        听了这话,9527五彩的光芒闪烁的更加快速。

        大佬竟然夸他了,真的好不容易。

        然而下一秒,9527就笑不出来了,云励寒清朗的声音在他听来却宛若一个魔鬼,“以后抓了系统,还给你吞。”

        9527:“……”

        想拒绝,但不敢……

        就是怂。

        ——

        大楚十年,天下大治,空前盛世。

        自第一次科举考试的推行开始,云励寒持续颁布了一系列的律令。

        大楚境内,凡是有贪污腐败的官员,百姓皆可检举,一经查实,轻则抄家,重则砍头,而检举有功的百姓,则会按照情节严重与否论功行赏。

        自律令颁发六年以来,建康城菜市口的监斩台上,已经斩杀了数十名官员。

        而在拥有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的基础上,各个州郡的经济生产高速发展,百姓人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因此百姓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来读书写字,也为朝廷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

        江山社稷,君为轻,民为本。

        天下百姓生生不息,大楚皇室便可绵延万世。

        在国家蓬勃发展的六年间,整个大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土豆,红薯,花生,杂交水稻……的出现,让百姓在吃饱的同时,手里有了余下的粮食。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饮饱思冷暖,有了余钱的百姓开始活跃起脑子,各种手工业,商业也随之发展起来。

        西边开辟丝绸之路,大楚的丝织品,刺绣,陶瓷等跨过茫茫的沙漠和戈壁,穿过崇山峻岭,运到了蓝眼睛黄头发的洋人那里。

        南边开放水上丝绸之路,建立水师,官方的舰队甚至一路走去发现了遥远的海域外的新大陆。

        水陆两条丝绸之路终于让整个世界的其他国家见识到了这个古代神秘的东方大国的力量。

        每年络绎不绝的建康城街道上,多了许多说着蹩脚大楚话的奇奇怪怪的洋人。

        对内书院遍地开花,诸子百家,争奇斗艳,各个学派不同思想的碰撞,将整个大楚百姓的认知推向了空前的高潮。

        而女子学院的兴起更是给予原本只把眼光放于后宅的女子们一个平台。

        让她们认识到了自己并不比男儿差,她们也可以活出精彩,为国效力。

        叶清歌所写下来的后世的医疗更是给了云励寒一个大大的惊喜。

        经过太医院几年的研究,成功造出了“麻沸散”,研制出了针对“天花”病毒的“牛痘”,大大小小上百种治疗瘟疫的方子,以及各种外科手术,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们,再也不会因为受伤严重就失去生命,灾后重建再也没有了那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数字。

        天下的繁荣昌盛,带来的是人心所向,是众望所归。

        云励寒立在城楼上,极目远眺大楚的江山,丝丝缕缕金色的信仰之力乘着风,驾着云,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云励寒的身上。

        头顶的烈日炎炎,散发着一圈又一圈光辉,荡漾的金光弥漫在烈日周围,编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将整个大楚都笼罩其中。

        9527飘在云励寒身旁,看着云励寒周身会聚着的金色光芒,心中升起浓浓的自豪之感,“大佬,这便是主神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信仰之力。”

        而云励寒所吸收的这些,只不过是回馈了天道后其余的十分之一罢了。

        主神忙忙碌碌,费尽心机,不顾一个位面生灵的死活,打压天道,到最后,所得到的,不过此间信仰之力的千分之一。

        云励寒缓缓伸出右手,手指并起如剑一般,飞速向前斩去,他面前的空气便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无形的劲气四散开来,竟是开辟出了一片真空地带,连风也不曾探入。

        9527高兴的转着圈圈,毫不吝啬他的夸赞,“大佬,你真厉害!”

        云励寒微微颔首,收回了手掌,视线向着不远处的方向看去。

        那里,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仿佛遮蔽了天日,凌冽的铠甲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寒光,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风渐渐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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