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第 2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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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青年这般不加掩饰嘲讽的话,  五双眼睛齐齐的望了过去。

        细碎的阳光似泼墨一般从长长的长廊后方洒过来,淡淡的金色映衬着青年幽深的眉眼。

        调皮的金光溜过他的发尖,最终停留在青年线条流畅的下颌角。

        他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金光之中,  氤氲弥漫的金色,给青年带来了一种别致的朦胧。

        鸦羽般的睫毛浓密又卷翘,  那双幽深的眸子,  就这般带着漫不经心淡淡的暼向了温家人。

        温家人的视线深深的望进了青年那双平静的眼眸里。

        早晨的阳光很灿烂,却丝毫没有洒落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五口人能够活动的空间就只有这间不到十米见方的房子,  没有阳光,也没有风,只有无边的寂静和阴冷。

        入眼皆是雪白的一片,  仅有的家具是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和一个磨圆了棱角的桌子,  整整大半年的时间,他们都被困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  几乎彻底的与世隔绝了起来。

        门口那寸长的小窗,是他们能够探查外界的唯一通道,但平日里,  即使是这般小的小窗,都用一根根的铁栏杆嵌了起来,只有送饭的时候才会打开,  唯恐他们会通过这个小窗逃离出去。

        若不是因为五个人被关在一起,他们可以一起辱骂设计陷害他们,  将他们关到了精神病院的云励寒,恐怕他们早就坚持不住,  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要么真的疯掉,  要么就是自杀了。

        在被关进这间精神病院以前,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原来拥有自由也竟是那般的千难万难。

        活动的地方只有十米见方,即使是闭上双眼,都可以摸索得到,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们熬的身心俱疲,几乎都快要真的成了疯子了。

        若不是因为他们一直强撑着,在从那种癫狂的情绪当中缓和过来以后再也没做过疯狂的事情,恐怕他们都根本没有资格向精神病院方申请云励寒来探监。

        此时温文山内心几乎在滴血,他堂堂上市集团的董事长,身家数十个亿的上流人士,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监视之下,没有隐私,甚至是没有人权。

        何其的不幸。

        或许……这就是报应?

        就像他当初没有丝毫的考虑就把温书承关在了逼仄的阁楼里一样,让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了沉默的木头,全然没有了思想,灵魂都几乎被禁锢了起来,只剩下一具苍白羸弱的皮囊。

        如今,他们也成了这样。

        但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这么的恨呢……

        温文山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死死的抵着小窗上的铁栏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那铁栏杆给掰开,他猩红的眸子中满含杀意,凌厉的眼神似刀子一般射过去。

        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抵着铁栏杆的手指间骨头几乎移位,那一双幽幽的眼眸,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宛若一匹饿到了极致的孤狼,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一口咬断云励寒的脖子。

        “温书承!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云励寒眼皮微微抬了抬,淡漠的眼神猛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刺的温文山头皮发麻。

        下一瞬,铺天盖地而来的戾气向着温文山压过来,压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日头渐渐爬高,残存的影子落在云励寒身上,金红色的阳光印着他的脸,好似铺满了一层血色。

        那双幽深的眸子更加平淡,宛如千万年古潭一般深不见底,但从那眼眸中迸发出来的寒意,却好似化为了一头猛虎。

        顷刻间一口咬断了那野狼的脖子,刺目的鲜血溅了那猛虎满头满脸。

        云励寒歪歪的站着,凌厉的眼眸又恢复到了那漠然的样子,似乎不将世间万物都放在眼中。

        他轻轻的弯了唇角,慵懒的好似在享受阳光,眼眸垂了下来,“即便我将来会不得好死,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云励寒视线扫过一圈,将温家人脸上狰狞的神色全部都收进了眼里,他浅浅一笑,面露讥讽,“好可惜啊,就算我不得好死,你们也看不到了。”

        “这里,就是你们最终的归宿。”

        温文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双目充斥着猩红,宛若一只抓着最后一抹希望的兽,在无边的暗夜里痛苦挣扎,他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满含愤恨的话语随之落下,“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爸!”眼看温文山要彻底的激怒云励寒,温舒柔大声喊了一句,试图把处在暴怒边缘的温文案给拉回来。

        温舒柔死死的咬着牙,口腔中是一股浓郁到让她近乎作呕的血腥味,手指深深的掐进血肉里,满腔的怒火和恨意几乎将她整个都吞没。

        可即便如此,她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话时那咬牙切齿的味道透露了她心中的愤恨,“爸,三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跟他好好说一说,父子之间有哪有隔夜仇呢?”

        他们此次能不能出去,就看云励寒答不答应了,如果依旧像温文山那样的说着一些得罪人的话气走了云励寒,他们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呆在精神病院里了。

        温舒柔刺耳的声响唤起了温文山的些许理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脸上的阴翳压下去,用自以为非常慈爱的声音说着,“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呵,”云励寒冷笑一声,“亲生父亲?您可真是爱说笑,我回到温家的那一年半时间里,你可曾做过哪怕一件符合亲身父亲身份的事?”

        温文山作为一家之主,从来没有被这般明晃晃的嘲讽过,但为了能从这里出去,他还是硬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脸上带着一抹讨好的笑,“我知道我当初做的不对,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的妈妈,妹妹,还有哥哥们全部都认识到了当初的错误,我们被关在这里大半年,也受到了惩罚了,你看,你能不能原谅我们,接我们回去呢?”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四双晶亮亮的眼睛齐齐的看着云励寒,带着满满的期待。

        云励寒抬眸扫过他们一张张带着渴求的脸,微微勾了勾唇角,就在温家人以为有戏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拒绝,“你们果然不愧是一家人,长的不怎么样,却想的都挺美的。”

        “温书承!”温文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放下脸面,像一个毛头小子低头,却换来了这样无理的对待。

        他的脸面,被人硬生生的从脸上扒下来,然后扔进了满是污水的泥里,踩的稀碎,温文山怒呵了一声,“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将来可千万不要后悔!”

        “哦。”云励寒揉了揉耳朵,“你倒也不必如此大声,我听得见。”

        “至于后悔什么的,你们也就在梦里想想吧,这辈子估计是见不到了。”

        “你不要钱吗?”在温文山被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温书霖突然开了口,“你当初进了娱乐圈,不就是为了钱?你只要把我们放出去,我答应你,温家的财产分你一半。”

        “就是,就是!”随着温书霖话音的落下,温家其他人也开始应和起来,他们忙不迭地点着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可是……”云励寒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成功吸引到温家人的注意以后,疏离的眉眼弯成了一到好看的弧度,恍若有星光洒落其中,“在你们被关起来以后,温家的所有资产,我全部都捐出去了呀。”

        “什么??!!!”

        云励寒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走廊的尾部传来了一道石破天惊的喊叫,那其中夹杂着凄厉的嘶吼和无尽的哀鸣。

        温舒柔直接跌倒在地,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瘫软下来,半分钟之前还带着喜悦的眸子充斥了悲哀,一滴晶莹的泪珠就涌了出来,“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怎么还能够出去?

        温文山怒睁的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他从未想过还会有人竟然不爱钱,诺大的家产说捐就捐了出去。

        他几乎是靠着最后一口气死死的抓着小窗上的栏杆才坚持着没有跌倒下去,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你再说一遍。”

        云励寒微微挑眉,“你确定吗?”

        他的视线将温文山上下打量了一遍,“我有点担心你经受不住这个打击,直接猝死了过去,那到时候我可就成为刑事案件的嫌疑人了。”

        说着,云励寒脸上露出了一抹万般嫌弃的表情,甚至是还往后稍微退了两步,仿佛温文山就是那个想要碰瓷的无良老大爷一般。

        温文山瞪大的眼眸当中充满了阴翳,赤红的血色涨了满眼,捏着栏杆的手臂上暴起青筋,声音里带着一股触目惊心的绝望,“温书承,你最好跑的远远的,不要让我有出去的那一天!”

        “好的呢,”云励寒冲他浅浅一笑,“放心,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温文山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血丝密布的眼底恨意翻滚,云励寒阴阳怪气的话语让他再也忍耐不住,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好!你真的很好!”

        “我当然知道我很好,”云励寒背着手笑眯眯靠近了两步,秉承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说道,“还用不着您来告诉我。”

        “啪——”

        温文山拳头重重的锤在墙面上,面容极度的扭曲,眼底充斥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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