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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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好了,  门外滑冰的两个人也进来了,一出一进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就有了变化,在场的都是过来人,哪有看不明白的,  宝音娘高兴的只差喊赵阿奶喊亲家奶奶了。

        阿斯尔今早提来了两只活的野鸡,  大下雪天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射来的,  蜜娘都给宰了,  一只红烧一只清炖,另外熬了一锅的牛骨浓汤烫牛肉羊肉,巴虎作怪,  炖了一只牛头,上桌了就掰了一半让阿斯尔敞开肚子吃。

        佳人在侧,阿斯尔今天就是饿着肚子出门也不会抱着牛头啃的满嘴流油,  一截牛头他吃了一顿饭,最后多半还进了大黄的嘴里。

        饭后阿斯尔亲自送了赵阿奶和婉儿回去,  转回身来接他阿姐和宝音的时候,照着巴虎的肩头捶了一拳,  “大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今天这么个重要的日子,  你咋能坑我?”

        “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你还年轻,  不懂我的好意。”巴虎装老成,  他也没说假话,  今天阿斯尔觉得拘束,日后提起来了才会觉得有意思。

        “你信我,这绝对比你规规整整吃顿饭要好。”

        巴虎的表情太过正经,  阿斯尔想着他是过来人,也不敢不信,又改口道谢,“大兄,日后我请期上门的时候还托你跟阿嫂一起去我家坐坐,认个门,以后也好来往。”

        “这你要给蜜娘说,我做不了主。”

        阿斯尔狐疑地打量他,“你别是忽悠我,谁家不是男人做主?”

        “我家不是。”巴虎也没解释,之后也没了再聊的兴致,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进屋哄孩子去了。

        阿斯尔被晾在原地,纳闷地挠头,之前还好好的,这一言不合就走,怎么忽冷忽热的?比女人还让人琢磨不透。

        蜜娘在屋里跟宝音娘闲聊,看到阿斯尔进来就知道她要走了,出门送人的时候她喊巴虎出来。

        “不用喊他,他在哄孩子就别让他出来,又不是外人,别礼数这么大,以后也是亲戚,自在些。”宝音娘阻拦,今天巴虎能主动提出让阿斯尔带婉儿去溜冰,吃饭的时候又故意为难阿斯尔活跃气氛已经让她感激不尽了,可不敢要求多了。

        巴虎还是出来了,站在蜜娘身边没说话,等人走远了才搂着她往屋里走。

        “我之前还看你在院子里,怎么一错眼就进去了?阿斯尔来了你没听到声?”蜜娘瞥过檐下放的橇板,径直进了厢房,上午的时候阿斯尔送来了两筐礼,她腾筐子的时候只是大致瞄了眼,现在人走了她要去清点一下。

        巴虎拿了笤帚进去扫瓜子壳榛子壳,不忘回话:“看到了,还跟他说了几句话才进去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可说的。”之前冲着阿斯尔他们部落的名声,他还挺好奇的,到底还是年纪小了,没什么自己的见解,聊起来没意思,还不如他去听艾吉玛讲故事。

        “你也就比他大岁。”

        “那可不一样,我当初要是像他这样青涩,你会看上我?”他独自摸滚打爬多少年了,阿斯尔那小子还有他爹娘兄姐在上面护着,咋可能一样。

        蜜娘没接话,拿了红糖红枣和几样果子放在桌上,还有布料,石青色、桃红色和淡黄色,按着尺寸刚好是一家四口每人一件袍子的绸缎料子,还有一只牛腿一只羊腿,另外还有一罐牛油一罐黄油。

        “太贵重,尤其是这绸缎料子,你们这里的媒人礼好重。”

        “我们这里是有给媒人做套新衣裳的传统,一下拿了这么多,可能是晌午在咱们家吃饭的原因。”人家在外面滑冰,他跟蜜娘缩在灶房锅前锅后的忙活,要不是蜜娘再说赵阿奶对她多好,他才不让她揽这摊子事。

        男人出去把瓜子壳都倒进灶洞里烧,再进来手上就拎了个橇板,“走,我带你溜冰。”

        “现在?”蜜娘脸上露了笑,手里的东西全部又放下。

        巴虎笑着没作声,攥着她的一只手往外走。两人一动,本来卧在狗窝里啃牛骨的狗崽子也钻了出来,呼呼啦啦跟了一排站在雪地里瞅着。

        橇板四面上翘,底部平整,蜜娘坐进去拽了前方的绳子,看大黄站在门口,她喊了声,“我跟大黄一起坐。”

        “摔了有个垫背的?”

        “你不让我摔不就行了。”蜜娘抱着大黄,手在冰面上一撑,“走喽。”

        河道不平整,恰好不会让滑行的速度过快,两旁的皑皑白雪在眼角流畅地滑过,偶尔出现两只卖力奔跑的黑毛狗,在超过巴虎的那一刹那又放慢了四爪,冲着冰面上的两人一狗大声叫。叫声惊动了雪地里寻草的牛羊马骆驼,惶惶四顾,不安踏蹄。

        蜜娘放开手中的绳,靠近河岸了抓把雪团成一团朝巴虎掷过去,雪球撞在狼毛披风上瞬间炸裂,她自讨苦吃,挑衅的笑声还没消失,先是吃了一嘴的风,又被雪粒扑了一脸。

        “该。”这下轮到巴虎嘲笑,他压低了身子蹲下来,顺手抓了捧雪洋洋洒洒地抖了出去,这下不止人叫,被祸及的大黄也骂骂咧咧的。

        迎着寒风,蜜娘大声说他完蛋了,嗓子眼被冷冽的寒风刺得生疼,她扭着身子想够河边的积雪。巴虎哪能如她的意,脚下生风,拐道极快,不等她伸手碰到就把橇板带到了河道中央,甩得大黄坐立不稳,屁股跟头几乎要分家,一路骂骂咧咧的声不停。

        “哈哈哈——”巴虎畅快了,“让你狗眼看人,下次喊你你再不搭理我,我就带你滑冰,滑冰——哦嗬嗬——”

        响亮的尾音在空旷的雪地上传出好远,直到看不见人烟了他才尽兴,双脚一抬放缓速度,一路跟来的狗崽子呼哈呼哈地扑进雪里,狂摇着尾巴下了冰面,四爪打滑几乎站不起来。

        巴虎提着后颈给放到橇板上,只狗一个人,这下把橇板挤得满满当当的,一团团白雾升空。蜜娘搓了搓冻僵的脸,下了橇板站在冰面上朝巴虎伸手,“这儿没人,你教教我怎么滑冰。”他说阿斯尔部落的人擅长滑雪滑冰,她没见过,只知道他也不赖,又快又稳,拐道也没翻板。

        “去了瓦湖再教你,瓦湖的湖面是平的,这河面上的冰凹凸不平,你才学,控制不了平衡,容易摔。”巴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看蜜娘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知道她兴致来了,就说明天或是后天就去瓦湖凿冰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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