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杨伯雄密室点金银 奚桃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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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暗门儿出来,杨伯雄心里居然有了从未有过的倦意,懒得再去别处。

街上遇到一个步快,让把褡裢送回街门,自己则不紧不慢回了二房的住处。

奚桃花见他穿着便服走回来,心里惦记着兄弟的事,问:“爷这等作派,往哪里去了?”

杨伯雄没理会,喝了一会儿茶,说:“去后院儿看看。”奚桃花拿了一串钥匙后面跟着他。

这处宅院是前朝时期平阳本地一个盐粮商人修造。财富流转,这个富商败了家,院南的倒座已被别人占去,西厢房也拆了,后面几进的院落都还完整,几经转手被杨伯雄买下。

与通常大户挤在一起的四合院不同,杨伯雄看上了这处宅院的宽阔透亮,前面的院落,他甚至可以骑着马在里面跑两圈儿。

老苗在院里种满花卉、蔬菜,让他想起儿时与父母住在军营旁大土院的日子。

房子一共五进,杨伯雄买来后都重新装了门。

第三进往后,只有他与奚桃花才能进去。

平时一年修缮一回,他都与奚桃花现场看着。

每一进都有地窖,杨伯雄把第三进的地窖重挖,入口改成暗门,用来存放他敛来的金银财宝。

进了第三进院儿,奚桃花把门反锁。

正房的东屋内一排大柜,大柜里面就是暗门。顺着台阶下去,点着墙上的角灯,木架上摆满了金银元宝和古玩宝器。

杨伯雄:“给我说个数。”

奚桃花:“银三万二千余两,金三千余两,大小宝器五十二件。”

杨伯雄随意翻弄着成堆的金银,“你兄弟已回家了。”

奚桃花面色一喜,“妾感激爷。我兄弟没被伤害吧?”

杨伯雄道:“看起来没受皮肉苦。”

奚桃花道:“我那兄弟性格懦弱却好吃懒做,不知何时与娼妓勾搭上。他不比我哥,虽贫穷些,却安分守己。”

杨伯雄:“自你来此,共给过你家多少?”

奚桃花略一思忖,“妾没细计算,前些时日我大体估了一下,这些年加来,约有百两。”

杨伯雄扭头看着奚桃花,有些意外,“却是不多。”

奚桃花神色黯然下来,“自我父亲犯官后,日子拮据难捱。爷虽金银多,但与妾有言在先,不敢私下相授。后来,父亲那十几亩田也渐渐无了,桃源又不善农事,只他们衣食遇到难处,妾才接济三、五两。”

奚桃花说着垂下泪来。

杨伯雄觉得有些愧对二娘,“我非不愿给他们金银,只是人心叵测,若他们都衣食无忧地招摇起来,最后却是你我树大招来风。这成堆的金银,看的是谁守的时日长;守不住,明日便是别人的。”

杨伯雄在一个百两的大银元宝上摸了一把,“知你那弟弟为何被人扣了?他到外面宣扬他姐家金银无数,无了便给,供他享乐,这才激起他人贪念,欲将他作为人质从你我这里勒索赎金。如此败事的主儿,你如何帮得他?”

奚桃花:“爹娘也是看他没希望才分家过,没想最后还是都败了。”

杨伯雄看着灯下的二娘,一身赭色绣花长裙,高挑雅致模样,心一软,“我与他说了死话,就当我们不认识。你若挂念,就派小翠给他们送点儿银子,有你在,总不至于让他们受冻挨饿,只是不要再让谁来这里。”

奚桃花涌起一丝感动,“妾随了爷,自无它念,只盼爷勤谨公事,每日能平安回来,妾便知足矣。”

杨伯雄长吁了口气,“你与大娘子说得一模一样。江湖之中,胜王败寇,世间的银子不是你的,就是他的,哪个强归哪个。似扣你兄弟的娼门,不过是遇到我杨伯雄了。你且好好守在这里,日后我自有安排。”

奚桃源雇了个二人抬坐着回家。

进了家门,两个孩子上厢里的私塾,还没到放学时辰。

他家有三间土房,两边各搭一间耳房,黑洞洞的窗户和门大张着。

媳妇正孤坐在炕上,从洞开着的窗户见他进了院,炕上跳地下跑出来,喊了一声“冤家”,便泪如雨下。

“以为你回不来了。这半个月我们娘儿三个白日凄惶,黑夜难眠。道是你没有回家之日了,我无奈去求姐姐,那些歹人打伤你没有。”

上下看了看,见奚桃源只是人瘦了一大圈儿,脸上没伤痕,身上没血污,立时改口骂起来。

“天杀的糟货,你咋不死外面。田里剩不下几粒粮,家里一年连豆腐都难得吃几回,姐给的几两银子,都让你丢婊子那黑窟窿里。私塾先生的脩金几日前别家就交了,我还在这里发愁。日子过成这样,你还有脸回来?”

一时边哭边骂不停,立在院当中的奚桃源无地自容。

连声说:“都是我不检点,让你受煎熬,咱回屋慢慢说。”

回到屋里,媳妇撸起他袖子、裤腿儿察看了一番,见腿上有一片青紫,抚摸着流泪一回,让他上炕坐着,自己到堂屋给他煮粥。

奚桃源跟媳妇到外屋,“我身上有几两银子,这就给先生送去,顺便把娃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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