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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陆寒倒下来,顾之澄避无可避,只好躺了下来,继续仰视着陆寒。

那双比月色还要美的眸子里波澜四起,有纯真,亦有惶恐。

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其中的负面情绪都捏碎,不破坏这双眸子的一丝美感。

这令陆寒漆黑的瞳眸缩得愈发紧,就连额间,也暴出了隐约可见的青筋。

陆寒开口,嗓子竟哑了半分,“陛下这般躺着是做什么?”

瞧起来,倒真有些宽衣解带的邀请意味。

顾之澄抿住淡粉色的唇瓣,有些惶惶不安地道:“小小叔叔要做什么?”

陆寒勾唇,眸中意味深长,“不过是替陛下系上玉带而已。陛下为何如此慌张?臣总不至于吃了陛下罢?”

“!!!”顾之澄已是一身寒毛惊起,见到陆寒这样的笑,简直让她内心无比瘆得慌。

陆寒果然憋不住了,到了现下,就开始暴露他的狼子野心了么?

瞧着神色与举止,也完全不似从前对她恭敬了。

很明显,陆寒已经按捺不住了。

顾之澄见陆寒本性已经显露出来,也深知自己所剩的好日子不多了。

她挺直脖颈,微收下颌,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那便由小叔叔替朕系上玉带吧。”

陆寒薄唇抿成一条线,笑容愈发意味深长,却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眸子,指尖动作很是慎微地开始为顾之澄系腰带。

他首先俯身,一只手环住了顾之澄的腰,稍稍抬起,这才让玉带从她的后腰处穿了过去。

顾之澄惊得眸子微微放大,咬住了唇。

她真是傻,为何要躺下去。

如此一来,竟然被陆寒摸了一把她的腰。

男女授受不亲,她算是被占便宜了。

虽然顾之澄知道,陆寒不知晓她的女子身份,可现下还是又羞又恼,眸子里渗出些盈盈的水气来。

陆寒却没注意到她的神色。

只消掌心触到顾之澄腰间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了。

原来,这小东西的身子比他所想象的还要软。

腰肢这样细。

这般手感,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料,掌心也是一片柔软滑腻。

若是闭上眼睛,定然会以为搂着的是一个身段袅娜的绝色女子。

“小叔叔?”顾之澄见陆寒久久地怔在原地,手也不松,话也不说,仿佛魔怔了一般,只好小小地唤了他一声。

心里已经是委屈得想哭,真不知今日倒了什么霉。

男女授受不亲,可她今日已被陆寒“亲”了许久了

她的这一声极轻,疑问的尾音上挑,仿佛带了什么媚人的小钩子,勾得陆寒一颗心都快丢了似的。

原本就因掌心的触感失了神,如今更似丢了魂。

顾之澄见陆寒越发不对劲,她的杏眸也睁得越发大。

被陆寒这样久久的环着腰,后腰处仿佛也因他的掌心而起了些灼热,烫得她身子发软。

这般奇怪的感觉,让顾之澄心里愈发难受。

小小的鼻尖变得又酸又胀,眼眶里甚至起了些滚烫的湿润。

可她心底是倔强的,从来都不愿意在陆寒面前哭。

若是哭,那她便输了,以后陆寒定要欺负得她更狠。

虽然如今这样,已经让顾之澄想不到如何被欺负得更狠了。

但她真真是觉得委屈,觉得难受,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陆寒,他要做这些奇怪的举止。

是在怀疑她什么吗?

陆寒这人,似乎比上一世还要难以捉摸,还要狂悖无道。

陆寒终于被顾之澄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晶莹吸引回了心神。

见到顾之澄眼尾微红,眸中湿润,陆寒心中一刺,连忙屏气凝神,便仿佛烫手似的将手松开了。

幸好他原本抬得顾之澄不高,这会儿猛然一撒手,顾之澄也并没有摔痛。

只是她委委屈屈又可怜巴巴地别过脸去,心里仿佛存了些气,不愿意再看陆寒一眼。

陆寒将那玉带举起,被顾之澄的余光瞥见,她立刻回正了小脑袋,可怜兮兮地小声说了句,“小叔叔不要打朕”

“”陆寒无奈,只道自个儿在这小东西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凶神恶煞,他不过挥了挥这玉带,这小东西竟然以为他要抽他?

先不论这小东西是皇帝,他怎敢明目张胆的抽他?

就算他敢,他也舍不得

陆寒瞥过顾之澄那双水雾盈盈的杏眸,以及那被咬得有些月牙印儿的淡粉色唇瓣。

即便顾之澄脸上的肌肤还是故意涂得粗黑,却依旧让陆寒觉得有些恍然。

“是臣伺候不周,所以还是容臣唤位宫人进来,为陛下更衣吧。”陆寒垂眸颔首,意欲往外走。

“不不必了!”慌乱之中,顾之澄叫住了陆寒,自个儿又扯着那龙纹玉带,开始无头苍蝇般的掰着带扣,可偏生就是合不拢。

即便有些狼狈,顾之澄也不愿意陆寒出去喊人。

若是外头的宫人们进来了,见她原是好生生地和陆寒在御书房里批折子,怎的突然腰带也开了,衣衫也不整了

要是传出去,定要惹人闲话,令人浮想联翩。

所以,她宁愿多费些力气,自个儿来。

可她龙纹玉带的带扣实在复杂,平日里又是翡翠给她系的,她自己并未碰过。

所以急得额间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也无济于事,只能干着急。

头顶又有一大团乌云笼下,陆寒温热干净的指尖伸过来,只是稍稍触碰了一下,顾之澄就吓得缩回了指尖,心头狂跳。

陆寒略带讶然地瞥了她一眼,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里可怕,竟吓得这小东西唇瓣都发白了。

但他也没再说话,怕吓得顾之澄更加严重,只是拢着指尖,下颌绷紧,替顾之澄仔细将龙纹玉带重新系起来。

陆寒认真替她系带扣的时候,眸光也不似往日冷峻,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顾之澄小心地望着陆寒近在眼前的浓密又纤长的睫毛,将他眸底的深色全覆住了,瞧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顾之澄憋着一口气,可陆寒就在她小脸咫尺的距离,所以她不敢呼气,一直屏着。

顾之澄憋到小脸黑红黑红的,眸子也不由自主地放大了,陆寒却还没系好。

“”顾之澄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小小的呼吸几下,不敢引起陆寒的注意。

终于,陆寒总算将她的龙纹玉带系好了。

再次抬起眸子来,仍旧是那副没有半点波澜的表情,只是淡声道:“陛下的腰,似乎格外细。”

“???”顾之澄怀疑自个儿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是陆寒会说出来的话么?

莫非陆寒此前大病一场,是伤着了脑袋?

再瞧瞧陆寒这明明一本正经,嘴里又说着奇怪的话的样子,顾之澄愈发肯定自个儿的猜测了。

陆寒上回的病一定是与他的脑子有关。

陆寒瞥了瞥顾之澄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眼神,还欲再说话,却突然听到田总管叩响槅扇门的声音。

“陛下”田总管在外高声细呼道。

“进来。”顾之澄赶紧正了正自己的腰带,装作无事发生。

陆寒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做那些事的人都不是他。

可顾之澄知道,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田总管走进来,呈上一道折子,“陛下,这是左都御史刚递上来的举荐折子。”

“嗯。”顾之澄接过来,便放到了陆寒的桌子上。

选贤举能的事情,她都乐意给陆寒去做,以此来表明她完全相信陆寒,并无打算在朝廷内安插自己的人脉。

事实上,也确实没必要。

上一世,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在朝中有了几名忠心耿耿的重臣,可却死的死,伤的伤,抑或是告老还田。

所以这一世,她也就不想再害人了。

实在防不胜防。

陆寒倒没说什么,对顾之澄总是将折子扔给他去批的这些举动也已经习以为常,如今也只是淡淡瞥了顾之澄的腰身一眼,就按着眉心看起折子来。

顾之澄有些心悸,却不敢说话,回到自个儿的龙椅上看起闲书来,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总想着与陆寒方才说的话,做的事,就臊得慌,心里有些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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