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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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8-

康宁中心有网,但封闭病房的病人是不能随意使用手机电脑的。

姚昙惜可以在病区里自由活动,看电视,看书,打牌,聊天,画画——一切都在李嫂的眼皮子底下。美其名曰是按照中心的规定必须由家属陪护,可在姚昙惜看来,李嫂这个谭幼仪派来的眼线,只不过是为了监视她,免得她跑出去,怕她揭穿她的真面目,打扰她宁太太的贵妇生活。

她可能会被关在这里关到老死……意识到这一点,姚昙惜的整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冰凉入骨。

没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永远意识不到自由的可贵,在囚笼里的日子度日如年,惶惑绝望之中姚昙惜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不能悄无声息的就这样被消失在这里,她得向外界求助,得让高高在上的宁家人,包括谭幼仪,付出代价!

“……我没有精神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疯子都说自己没疯。”姚昙惜扣着指甲,视线朝门外望了一眼,李嫂应该被这个廖记者的助手拖住了,她得抓紧时间,“你昨天采访护士长,不也问了会不会有误诊的情况吗?不仅是误诊,还有污蔑,有人想让我消失!这里就是个监狱!”

廖记者推了推眼镜,斟酌了一下,“姚小姐是觉得,有人在暗处想害你吗?”

“我不是被害妄想症!”姚昙惜瞬时懂了他的意思,不禁大怒,“我告诉你了,我没有病!是蓝海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把我骗进来的——你敢写吗?”

单向玻璃的另一边,谭幼仪怒目扫向萧行言,“你这么做,让她误会我,有什么意义?”

萧行言没有看她,只是勾唇笑了笑,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当然都是有意义的……姚昙惜不算太蠢,她现在所能依仗的只剩下谭幼仪,除了上回挑衅宁缈,她绝不会轻易表露出对谭幼仪的怨怼,在谭幼仪的面前就更不会。

只是缈缈说,谭女士一定要看证据。

那么他就毁掉姚昙惜对谭女士的所有信任,把她逼到墙角——人被惹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这个时候出现的廖记者,是姚昙惜的一线希望。人只有在陷入绝望中时,才会不顾一切地抓住看到的一线希望。就算是死,也要拉个人垫背,不是吗?

“岳母不妨再听一会儿,”萧行言嗓音清冷,“姚小姐这不是刚开始讲么?”

谭幼仪的脸色黑沉。她想直接闯到隔壁去,然而门口守着人,李嫂就站在那块单向玻璃旁,坐在椅子里的年轻男人长腿伸展姿态放松,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却无端地让人心生忌惮。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姚昙惜,能让惜惜深信不疑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而她明明不时会收到惜惜的短信,甚至还有在星城的照片……谭幼仪越想越后背发凉。

“你是说宁董事长的夫人,景观设计师谭幼仪谭女士吗?”廖记者用笔尖敲着本子,面露疑惑,“她为什么要把你骗进来?”

“姓谭的女人会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就是个两面三刀、虚伪又现实的贱人!”对现在的姚昙惜来说,对亲手把她送进这个鬼地方的谭幼仪的怨气已然盖过了一切,“当年姚家没落了,她就一脚把我的父亲踢开,为了嫁进宁家,爱情算什么?可笑的是,她当着她有钱有势的宁太太,看到我爸结婚了,又来找他,假惺惺的说什么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想帮他……呵呵,婊气冲天。”

一墙之隔,谭幼仪的脸色发白。

“你是说,”廖记者眼镜后面的眼睛亮了亮,“宁太太对宁董事长……不忠?还试图介入你的父母?”

果然记者最感兴趣的是这种男女狗血……姚昙惜在心里冷笑,“我的父亲是个很有骨气的人,没有理会她的示好,但她的行为给我的母亲添了不少堵,这可能就是她希望的吧。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想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心里不是很满足吗?”

廖记者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又问,“可是她后来收养了你,你不感恩吗?”

姚昙惜嗤的一声笑了,“宁家把我接过去养,跟多养一只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倒是能赚个不忘故旧的慈善名声,划算得很呢。”

廖记者点了点头,似是认同,又有疑惑,“那宁太太为什么突然把你关到这里来?”

“都说了她是个虚伪又现实的贱人了,”姚昙惜抠着指甲,眸光怨毒,“宁家人对她照拂我的事情不满,她怎么可能为了我跟整个宁家对抗?当然是像当年一脚踢开我父亲一样,赶紧把我处理掉,免得影响她继续做她高高在上的阔太太啊!”

廖记者面上的表情不太赞同,“她既然照拂你,怎么样也是有感情的吧?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怎么会突然……”

“感情?”姚昙惜不屑地嗤笑,“她连对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感情,对我这个她爱的男人——哦不,是她标榜她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儿,能有什么感情?我之前也以为真的有人这么贱,可现在我明白了,只不过又是她假惺惺用来自我满足的表演罢了,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

谭幼仪的嘴唇抖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岳母掏心掏肺,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萧行言波澜不惊地点评了一句。

“……够了。”半晌,谭幼仪闭了闭眼睛,“可以了。”

萧行言看了李嫂一眼,李嫂会意地又按了一下墙壁那个隐蔽的按钮,几秒钟后,透明的单向玻璃又成了那副画框中的油画。

萧行言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无形中压迫感十足,“姚小姐就交给岳母了。哦对了,声明一下,她在康宁中心的期间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吃穿用度不比平时差。如果岳母见证了这一切,还要为姚小姐辩护,继续伤害缈缈……”

他冷淡的眸光扫过脸色苍白的谭幼仪,嗓音淡漠却带着无形的咄咄逼人,“恐怕我也不得不同意姚小姐对岳母的看法了。”

姚昙惜对她什么看法?姚昙惜说她两面三刀,婊气冲天,虚伪又现实,是个贱人……

谭幼仪出身书香门第,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还是来自她素来疼爱的姚昙惜。

室内开着暖气,谭幼仪依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仿佛整个世界倾覆过来尽数砸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姚昙惜终于能将自己被迫害的真相告知于人,心头绷得像快要断掉的弦的神经都像是放松了几分。她的余光瞥见李嫂的身影从窗口闪过,紧盯着廖记者压低声音,“你会写的吧?你们东方周刊不是宗家的产业么?宁家之前抢了宗家一块风电场,就由着宁家这样仗着权势一手遮天吗?”

廖记者收拾好了纸笔,冲姚昙惜礼貌一笑,“多谢姚小姐的素材。”

姚昙惜只当他这话是应了,微微放下心来。这时李嫂过来,她二话没说,乖乖地跟着李嫂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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