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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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站定,他眼睛就越过广源看了出去。

广源往身后看,随即退开几步让路。

神容走了过来,襦裙轻纱曳地,看着山宗“头一回见你在这里留宿。”

山宗听了好笑“这里不是我的官舍”

神容回味过来了,这里是他的官舍,怎么说得好似她反客为主了。她眼珠动一下“嗯。”

广源见山宗手里拿上了刀,似要走了,想留他一下,赶紧道“郎君还是用了饭再走吧。”说完看看神容,“贵人定然也还未用饭,是否叫人一起准备了”

神容无所谓道“我随意,这里也不是我的官舍。”

山宗眼睛不禁看过去,原来她现学现用也是一绝。

“那就备吧。”他先往前厅去了。

广源一听,马上跑去安排了。

有长孙家随从在,即便是清早,吃的东西也精致丰富。

厅中摆了两张小案,案头摆的都是京中权贵家才吃得上的精细糕点。

洁白的瓷盘里托着如雪的膏泥,淋了西域才有的果子酱,鲜红点点,若雪中绽梅,居然还升腾着白雾般的热气。

神容进来入座时,山宗已经在案后坐着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胡服也是黑的,衬得眉目间英气冽冽。

她在他身旁那张小案后坐下,问他“你昨日突然赶到,是早就看出他们的诡计了”

“算是吧。”山宗看过来“我若是他们,要动手也是选你去的时候。”

神容低低说“那我有什么办法,到底还是要去的。”

他听到了“有什么必去的理由”

“当然是为了尽早开矿。”

她说得理所当然,山宗却上下看了她好几眼“你懂矿”

神容对上他视线,忽然笑了一下“你在打探我”

山宗想想,确实有几分打探意味在里面,咧下嘴说“算了。”

神容心想算了就算了,她还不想说呢,一面拿起了筷子。

山宗并没怎么动筷,这甜腻之物本不是他所好。

看一眼旁边,神容倒是吃得端庄细致。

他很快就放下筷子,拿了刀。

神容也搁下筷子,拿了帕子拭唇,看见便知道他要走了“要回军所还是继续去巡防”

山宗停步,“都这样了,还巡什么巡”昨天晚到点都不知道会怎样。他说“去刺史府看赵进镰。”

神容听了就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赵进镰堂堂一州刺史,也是因为要陪同她入大狱才会经此一难,她理应去看看。

山宗没说什么,他心里所想大同小异。

若不是他叫赵进镰担着长孙神容的安危,昨天那场面他也不会在。

广源守在外面,见二人一前一后出来,又一同往大门外走去,还伸头看了一眼。

刺史府里也是一番惊骇刚定。

赵进镰主要是在以为神容被劫持时着实惊了一下,如今休息了一宿,已回缓过来,还能与妻子何氏亲自出来见客。

入了厅中,却见山宗和神容都在,就在他厅中相对站着,有些出乎意料地看了看二人,随即才想起来要说话。

“女郎没事就好,否则我真不知如何向令兄交代。”

何氏也跟着点头。

他又叹气“只可惜犯人是没的选了。”

神容听到这个也有些忧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山宗忽然问“你当时选到人了”

神容说“现在没了。”

“只能再想办法,崇君看呢”赵进镰看他,眼神传话,这就是在问他意思了。

山宗不表态,直到他就快开口直说,才终于点了个头“我知道了。”

赵进镰便笑着对神容道“女郎放心,崇君会替你想办法的。”

神容看他“真的”

他漫不经心道“办的成再说吧。”

反正赵进镰已松了口气,此事还是托给他稳当,谁能在他手底下翻天。

何氏也在旁笑,又时不时看着神容笑。

神容忽然发现她今日出奇地寡言少语,与往日打不相同,只站在丈夫身边作陪。

直至离开刺史府时,她走到大门外,悄悄问了身旁的男人一句“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山宗几乎瞬间就笑了“你发现了”

难怪何氏那般模样。神容面上只嗯了一声。

山宗问“就只这样”

“不然我该怎样”

他意有所指地说“别的女子大概会刻意避嫌。”

神容蹙眉看他,她又不是别的女子,眉头又轻轻一动“你倒是挺有经验,连别家女子和离了如何都一清二楚了。”

山宗摸过下颌,心想还是不说了,她就是个不会服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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