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你是朕的女人(四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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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深秋寒意重,一阵凉风猝不及防将纱幔掠起。

皇帝怕惊到睡着的人儿,抬手,将纱幔按住,顺带将床榻上的厚厚绒毯给扯下,搭在她胸前,将她瘦弱的身躯裹个正着。

傅娆睡得很熟,饱满的菱嘴如覆了一层薄薄的红光,黑的眼睫似扇整整齐齐排列在眼下,睡着的模样倒是乖巧极了,面容格外的宁和秀美,他心都跟着软下。

骤然,眉尖微微蹙起,似带着隐忧。

皇帝暗暗叹息一声,伸手轻轻覆在她额前,指腹缓缓描着她的眉形,欲将她眉间的阴郁给抚平。

他掌心过于宽大,指腹的茧轻轻摩挲着她,竟是叫人莫名出依赖感。

她嘟起小嘴蹭了蹭他的掌心,寻到温暖的儿,竟是不由自主靠了过去,巴掌大的小脸就这般托在他手里。

如绸缎的肌肤滑腻白皙,软软贴着他粗粝的手掌。

一抹不可思议的热流窜至他血脉。

她今着男装,将青丝束于一玉冠,反倒是将整张无暇的脸悉数呈。

她是极美的,不是一眼叫人惊艳的丽,而是如玉华般温润夺目,只消一眼落在她身上,不由自主挪不开,那鸦羽般的睫,如钩子一般,缓缓的勾到心里,渗入骨髓。

他早已不是血气方刚的纪,也不是涉世不深的愣头青。

后宫姹紫嫣红,每一个嫁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利益牵扯。

他对淑妃另眼相待,是当李爷子战死在他跟前,他心愧疚,这些将愧疚弥补在淑妃母子身上。

他身为帝王,手掌乾坤,翻云覆雨,早已不知么是情,么是爱。

偏偏对傅娆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她坚韧不屈,百折不挠,却又格外聪慧达,见她这般辛苦撑起家,从未『露』出过软弱,便想将她护在羽翼下。

他何曾不知,她不想入宫,是不想涉入是是非非,她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只想过安的子。

他也想过放手,可不知为何,就是做不到。

也不知是馋她的身子,还是馋她的人。

闲暇时,便想见一见她。

大概这一辈子,也不曾为一个女人费过这些心思。

她嘴角渗出一点水光,着实像个孩子。

他手掌托着她脸颊,拇指指腹轻轻将那水光拂去。

........

骤然,冷怀安急促的嗓音在车厢外响起,

“陛下,太皇太后召见傅姑娘。”

傅娆仿佛雷惊醒,胳膊一抖,撞在车壁,猛张开眼,

入目的是一张极为清隽的脸,他的目光如蕴着苍茫烟雨,将她裹在其中,又似烈火灼灼,能将人心燎燃,到最后,只剩一抹清透的光,浅浅从她心尖滑过,伴着一道温和的笑声。

“醒了?”

他不着痕迹收回手,仿佛只给她别过鬓发。

直到傅娆回神,察觉到嘴角的湿润,恍觉刚刚他干了么。

一张脸烧如晚霞。

冷怀安的嗓音再次响起,

“陛下,郡王去给太皇太后请安,随后不久,太皇太后便召见傅姑娘...”

到郡王,皇帝眉峰微微蹙了蹙。

傅娆终于回过神,美目睁圆,骇然道,“陛下,太皇太后怎会突然召见臣女?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她还在皇帝宫车里,她几乎昏厥。

在出去,无异于昭告天下,她与皇帝不清不楚,她除了入宫别无选择。

可她好不容易博出一方天,能在太医院施展拳脚,能兼顾傅家小,将意做的红红火火。

她子从没有这般好过,她不想失去。

她跪在他脚下,满目凄楚恳求,“陛下,求您了,救我....”

救我.....

上回她趴在珠帘下,朝他探出一张灼艳的容,媚眼如丝求他救她,随后扑在他怀里,小手胡『乱』将他身上『摸』了遍。

如今还他救。

齿尖渗出一抹微不可闻的叹息。

“朕倒是想救你,你愿意吗?”

傅娆羞愧垂下眸,她将螓首埋得低低的,羞于见人,恨不得寻个缝钻去。

她出皇帝言下之意。

只他一句话,么事都没有。

可她必须入宫。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直白问她。

傅娆胸膛如滚入一腔烈油,呲呲从喉咙滑下,一路灼着她的嗓,焦着她的心。

她娇躯轻抖,恨不得伏在上,一动未动。

自然是不情愿的。

从他的角度,恰恰能看到她颈后那一截雪白,柔美的弧度往里延伸,叫人浮想联翩。

沉默须臾,他咬牙问她,“你就这么不待见朕?”

傅娆早已掌心冒汗,了这话,更是脑嗡嗡作响,连连摇头,“不是的,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她抬目望他,平心而论,他的清俊无双,对她也极好,甚有耐心,处处体贴她,不动声『色』照料她,呵护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可他偏偏是皇帝.....

皇帝目光沉沉盯着她。

傅娆脑冒汗,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胆『色』又冒了出,“陛下,臣女初次入宫,便遭遇淑妃母女算计,对宫里实在是....十分惶恐,臣女无家世傍身,入了宫也不过是籍籍无名的莫等宫妃,陛下么女人没有,臣女蒲柳之姿,实在入不了陛下的眼....”

“蒲柳之姿?”皇帝眯起眼,眸眼如罩云雾,缓缓抬手,朝她脸颊探。

“此外....”傅娆深深吸着气,埋首语气低『迷』,“臣女与徐嘉之事,人尽皆知,臣女实在不想人戳着脊梁骨,骂臣女勾引陛下.....”

难道不是她勾引么?

她是不记得那一她有多妖娆妩媚....

他的手停在她脸颊一侧,她眼底的光,令他触手可及,却最终缓缓沉下。

皇帝满心无奈,实在是拿这倔强的小姑娘没子,喟叹道,“朕可以将你留在这里,可太皇太后寻不着你的人,势必会惊动旁人,于你名声也无助,届时你该怎么办?”

傅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么好子,她无助的,可怜兮兮求他,

“陛下,您有子的,您肯定有子的,您救救臣女吧....”

就这么信任他。

罢了。

皇帝嗤笑一声。

还能跟个小丫头计较不成。

“冷怀安,你。”

冷怀安从车辕躬身入内,伏在口,并不抬眼。

皇帝压根没太当回事,只淡淡吩咐,

“着人回禀太皇太后,就说傅娆留在营帐配『药』,少了一味草『药』,她领着几名侍卫寻去了,怕是得半夜才归。”

这个借口正与先前之事吻合。

傅娆脑筋一转,于一旁补充道,“冷公公,燕山一带盛产紫葛根,此『药』可治耳痛耳鸣。”

“嗯。”皇帝颔首,“就说朕犯了耳鸣,傅娆得你吩咐,寻此『药』去了。”

“奴遵旨。”

待他离开,傅娆朝皇帝重重一拜,叩首道,“谢陛下隆恩。”

皇帝轻轻掀了掀唇角,“你先别急着谢朕,郡王寻太皇太后,定不是旁的事,他怕是瞧上你了,你不乐意给朕做妃子,乐意给人家当王妃吗?”

瞧这话问的,酸溜溜的。

傅娆抿着嘴,怯怯睃了他两眼,见他神情平和,不像气的样子,放心下,

“陛下,臣女是个没福气的,怕是前世踩了月的脚后跟,他人家不舍得给臣女牵姻缘,臣女没姻缘的福分.....”

语毕,她自个儿也红了眼,低了头。

皇帝想起她徐嘉退婚,失身于自己,如今又郡王看上。

好像是挺艰难的,一时略有些无言。

只是想起她不肯做他的妃子,皇帝多少有些心塞,淡淡道,“是你自己不想那福分。”

傅娆红着脸错开他的目光,不敢接话。

皇帝也懒得再为难她,

“成,朕帮你便是。”

她的事,他肯定管到底,他心里这般想。

傅娆笑靥绽开,欢欢喜喜给他磕了个头,“臣女谢陛下大恩。”

“不必,是朕没教导好女儿,叫你吃了亏。”

这倒是句实话。

皇帝是实实觉得对不住她,偏偏她又不肯名分。

傅娆闻言,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楚缓缓涌上心尖,泪水渐渐湿了眼眶,蓄成水珠儿,顺着眼角滑下,滚落在她衣领,似觉得凉,她垂下眸,眼泪更是如掉了线的珠子,断断续续一颗颗往下砸。

看在皇帝眼里,疼在心里。

他伏低下,扶住她轻颤的双肩,轻声安抚,“好姑娘,别哭了,朕以后定给你撑腰,尽可能弥补你。”

傅娆更咽着摇头,泪痕交错望他,“不,有陛下这句话就够了,臣女不怪陛下....”

皇帝么话都说不出,脸上神『色』一收,朝外吩咐道,“传郡王!”

彼时,郡王正在太皇太后的宫车里说笑。

外头的内侍却是急翻了天。

傅娆马车里没寻找人,只有个惊慌失措的丫头,说是她配『药』去了,其他一问不知。

内侍又寻去太医院的『药』车询问,只说傅娆取了『药』丸不知所踪。

兜兜转转寻了一圈,没个踪影。

正愁着不知如何答话,冷怀安小步到太皇太后车驾旁,

须臾车驾停下,冷怀安笑眯眯上了车,跪在里头请安,“奴给太皇太后领个错,说您召见乾宁县主,可是不巧,午膳时陛下似有耳鸣之症,奴便寻这位县主拿『药』,怎知太医院那头没这个『药』,恰恰营帐那深山里有紫葛根,县主说亲自去采『药』,奴想着陛下这个病是先前在军中落下的旧疾,担心一发不可收拾,便着两名羽林卫跟着她去了。”

“怕是得夜里才能赶回行宫。”

太皇太后闻皇帝身子不舒服,哪里还顾得上傅娆,语『露』关切,“皇帝耳鸣又犯了?近几鲜少见他耳鸣,还以为彻底好了呢。”

冷怀安陪着笑道,“些许是今那礼号吹得太响,一时引发也未可知。”

“成,你别耽搁了,快些去照料皇帝。”

冷怀安退了出。

片刻,郡王也跟着出,“皇兄若是不舒服,臣弟正好去探望。”

冷怀安瞥了他一眼,暗想傅娆正在宫车里,怎么能放旁人去,待拒绝,怎料皇帝身旁一小内侍走,朝郡王施了一礼,“陛下有旨,宣郡王觐见。”

郡王丝毫没料到自己触了龙鳞,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大步往前方圣驾追,“瞧,皇兄定是想我了。”

冷怀安默默情了他一番,跟了他的脚步。

须臾,郡王追上銮驾,跪在车辕上请安,一改纨绔本『色』,语气恭恭敬敬的,

“臣弟给皇兄请安,闻皇兄不适,臣弟正探望,不知皇兄宣臣弟可是有吩咐?”

隔着一扇黄的车,傅娆满心忐忑睃着那车帘,怕郡王,她悄悄挪着步儿,跪到了另一侧,将自己塞在书架角落里。

皇帝将她做贼心虚的动作收在眼底,唇角弯了弯,说出的话却十分严厉,

“锦衣卫禀报,说你昨夜在八大胡鬼混,弄伤了一『妓』子,差点误了今晨起驾,你可知罪?”

车外的郡王眼神嗖嗖直了,扑下哭道,“陛下,冤枉啊,臣弟请锦衣卫都指挥使刘桐对证,臣弟.....”

“好了!”皇帝冷声喝断他,“你以为朕御案上的罪证还堆得少?”

郡王嗖的一下住了嘴,旋即鬼哭狼嚎在外头求饶。

皇帝懒得与他纠缠,扬声吩咐道,“人,将郡王拖下去二十板子.....”原是算将他丢回京城,思及王也随驾,不好叫王爷脸上太难看,便住了嘴。

羽林卫将郡王带了下去。

傅娆在里头得目瞪口呆。

就为郡王提了亲,皇帝就给他了一顿,那她这抗旨的该当如何?

虽然郡王也确实该,可傅娆怎么都觉着,皇帝这是有意敲她。

皇帝瞧见傅娆一双黑啾啾的眼神儿骨碌碌的转,心满意足笑了笑。

总有一天叫她心甘情愿跟他。

酉时三刻,銮驾穿过层层暮霭,抵达燕山行宫。

燕山行宫坐北朝南,三山拱卫,气势雄浑。

远处,层叠的山脉匍匐在暮『色』里,似猛将仰卧抱弓,又如苍龙俯卧,巍峨肃穆。

十几座殿宇廊相接,错落有致掩映在苍木中,隐隐些许脊兽翘檐,如黑爪伸向『迷』茫的夜空,给宁静的行宫,添了几分森然。

皇帝早已在正下銮。

傅娆躲在銮驾里,直到内侍将之牵至正殿后院,傅娆才在夜『色』的掩映中悄悄下了马车。

冷怀安指挥着数位内侍将皇帝御用之物搬卸,原先宽敞的院落,堆满了箱笼,显得『逼』仄不堪。

傅娆上前朝他施了一礼,满脸愧『色』道,“给公公添麻烦了。”

“嘿嘿,睡得可真香....”冷怀安弯着笑眼趣一句,不再多言,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料理,吩咐小黄领着傅娆去住处。

皇帝寝宫极大,正殿左右各有侧殿,侧殿往后连着一片耳房,耳房下方的庭院正是太医院临时衙署,冷怀安将傅娆安置在一间上好的耳房。

有几位娘娘不甚颠簸,略感不适,刚一下马车,几位太医悉数传走。

唯有几名『药』童在院子里整理箱笼并『药』材。

贺玲也在此处帮忙。

这是一处回形的小院,南面有几间房,几位太医今晚下榻此处。

傅娆沿着繁复的廊寻了一遭,总算找到贺玲,

“玲儿。”

贺玲到这声呼唤,丢下手头的活计,急匆匆朝她扑,将她抱在怀里,

“傅姐姐,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今太皇太后召见你,可把我给急死了,后寻到我爹爹,才知道你冷公公留下采『药』去了,可妥当了?”

贺玲朝她手里瞧去,却见她两手空空。

傅娆面『露』尴尬,笑着解释,“我已做好『药』丸给陛下送过去了。”

贺玲心思单纯,不做他想,拉着傅娆四处张望,“傅姐姐,我们今晚住哪儿?我爹爹说我跟你住。”

今清晨,桃儿便将傅娆的衣物一并送去城口的马车,贺玲替她收着,眼下二人拿着各自行囊回到耳房,须臾将衣物理妥,又一道去膳堂去了食盒回,吃饱喝足,早早歇下。

应当是旅途劳累,第一夜,皆是平安度过。

次清晨,司礼监传令休整一,待再举行秋猎仪典。

憋了一的女眷纷纷走串户,个别胆大的活泼姑娘竟也结伴去行宫前头的草原放风筝,燕山行宫花红柳绿点缀,别有一番趣。

太皇太后到底上了些纪,坐了一的车,乏得很,睡得很沉,皇帝早上请过安,见她人家睡着,不许惊动,他略坐一会,便回了前殿召集一众大臣处理政务。

太皇太后晌午方醒,脑袋昏昏沉沉,神『色』不济。

沈柚见状十分担心,问是否请太医,太皇太后给拦住,

“『毛』病了,左右不过开些养神的方子,吃多了也不管用了....”

稍稍用几口粥,咬上几片青瓜,总算是舒坦一些。

今初到行宫,必有贵『妇』前请安。

沈柚伺候太皇太后已久,知她脾『性』,立即寻风油在她太阳『穴』涂抹按压,片刻帮她穿戴整洁到正殿。

皇后果然领着宫妃并一众外命『妇』在殿外候着。

“天儿冷,快些将人请。”太皇太后一边吩咐又问起了郡王一事,“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了他?”

沈柚搀着她从屏风后绕出,将她搀至软塌坐下,见前方人影浮动,定是皇后领人,便躬身压低嗓音回道,“姑祖母,闻是前夜郡王在胡里惹了事,陛下知晓,方才了板子。”

太皇太后眉心蹙起,虚白的面容越发浮了几分苍『色』,“他呀,总是屡教不改,是该教训了。”又思及郡王昨所提一事,“你吩咐下去,将那傅氏女叫给我瞧瞧。”

那傅娆既是有旺夫之相,嫁给郡王,或许能化解他的劫数。

心里这般琢磨着,那头皇后已率众妃并女眷跪下磕头。

“免礼,赐座!”

纪越大,越发喜欢热闹。

太皇太后眯起眼一个个望去,姹紫嫣红,满头珠翠,皆是极美的人儿,也不知那皇帝如何就不感兴趣了,大抵是不新鲜了。

目光又落在右侧的官眷身上,的几位皆是朝中重臣的女眷,都上了些纪。

“快些赐座。”

“谢太皇太后。”

众人又施了一礼,依着位份或品阶挨个落座。

领头的眉眼细的夫人笑融融先开了口,

“臣『妇』已有一没见到祖宗,您健朗依旧。”

太皇太后凑前朝她看去。

沈柚担心她认不出人,连忙倾身去提醒,太皇太后不快推开,“去去去,你当我眼昏花了,这是礼部尚书韩玄家的媳『妇』。”

韩夫人闻言立即面容泛光,与众人道,“哎呀呀,瞧瞧,我竟是祖宗给认出了,这是修了多少的福气。”

她眉眼细,气度雍容,得十分端庄大气,说出这般讨好的话,竟是不令人反感。

众人她逗得抿嘴轻笑。

太皇太后也朗笑一声,接过沈柚递的手帕,擦了擦略胀的眼,“哎,上了纪咯,认不全了。”

“祖宗这话说的,您轻时,『射』艺可是出了名的精湛,个儿校场比武,臣『妇』们还指望您『露』一手呢!”

“去去去,你还趣到哀家头上了!”

众人陪着太皇太后话闲一阵,便见一宫人悄悄在沈柚耳边低语一句。

沈柚又回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凝了凝神,颔首道,“宣她吧。”

众眷闻言悉数止了话头,纷纷朝口望去。

须臾,傅娆一内侍领着了寿宁宫。

傅娆得知太后宣召,立即想子叫贺玲去给冷怀安递讯。

她教贺玲告诉冷怀安,“县主差奴婢告诉公公,您的『药』怕是得缓一缓,县主太后召去了。”

冷怀安必能解其意。

她垂首快步跪于殿中,“臣女给太皇太后请安。”

“抬起头。”

傅娆抬首,低眉望着膝盖,余光注意到殿内满席。

“再近一些。”

傅娆暗暗吸气,看太皇太后是真算把她许给郡王,她只得提着裙摆上前,跪到了太皇太后跟前,姿态柔美恭敬,倒是叫人挑不出错。

太皇太后满意点了点头,又量了她的相貌,唇红齿白,落落大方,倒是个稳重的姑娘,越发喜了几分。

“闻你家中只有一病母,家里大小事皆决于你,想必你的婚事,自个儿做得了主了?”

傅娆心凉了一截,太皇太后一开口,便将她的退路给堵死。

“臣女惶恐,蒙太皇太后记挂,家中确实只有一母并一幼弟,虽是家中事事由臣女『操』持,可论婚姻大事,自是得问过母亲。”

太皇太后哼笑一声,不以为意。

倒是一旁沈柚的母亲,顺着太皇太后话头说下去,“话说的在理,可若是遇上一泼天富贵的喜事,想必你应下,你母亲只会高兴。”

女眷们均不知太皇太后将傅娆许给谁,不好接话。

傅娆腼腆笑着,一副羞涩模样。

皇后瞥了她一眼,笑着问太皇太后,“祖宗,您这是给谁指婚?”

指婚,便是懿旨,违抗不得。

太皇太后抱着手炉,缓缓含笑,“这丫头啊,是个有福气的,不知怎的郡王看上了,说娶为续弦,哀家琢磨着,她出身虽不显,却是难得一副好胸襟,颇有胆『色』,定是个能管住人的,没准,那郡王就她给制住呢。”

语毕,殿中女眷暗暗变了『色』。

那郡王花名在外,上一个王妃死的不不白,太皇太后却将傅娆指给郡王,不是白白害人家姑娘么?

这傅氏女,一副悬壶济世的好心肠,却偏偏招惹些烂桃花,先是徐嘉所负,如今又摊上了郡王。

韩夫人从她丈夫韩玄处得知傅娆平疫有功,心不忍,又见小姑娘面『色』宁和,倒是不卑不亢,越发出欣赏之意,琢磨着该怎么帮她一把才好。

傅娆闻言只是从容磕了一头,“承蒙太皇太后青睐,臣女感激不尽,只是此前家中母处处请人做媒,已有属意人选,怕是辜负您人家这番厚爱了。”

韩夫人见机不慌不忙起身,朝太皇太后一拜,

“禀祖宗,这事臣『妇』也曾耳闻,傅姑娘自与徐驸马退婚后,她母亲便急于将婚事定下,好像程御史有意做牵线的媒人。”

傅娆不成想今居然有人替她说话,心中感激自不待言,她只悄悄望了韩夫人一眼,心中默默记下。

太皇太后眯眼瞥了一眼韩夫人,面『露』不快,又问傅娆,“果真如此?”

傅娆点头,“确有此事。”

“他是何人,叫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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