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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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镇上有个纺织厂,三班倒,雇的女工都是附近村子的大姑娘小媳妇。这活要眼神,年纪大的干不了。

艳丽就是其中一员,她已经在纺织厂干了三年多,村里就她一个人在做,去年还有一起上下班的,今年她们相约去了南方,那里的工资比纺织厂高上许多。

艳丽也想过同村里的其他人一起出门打工,可看着一双儿女,她舍不得,想着钱挣少点,天天可以看到孩子,也是一种幸福。

女儿七岁,读一年级,儿子五岁,上幼儿园。她去上班了,小孩婆婆帮忙带会,下班回来就是她带。

丈夫张浩给别人开车,有时在家,有时不在。

家中偶有婆媳问题,和丈夫也会争执两句,不过都是平常小事,总体来说,一家人算是和和美美。

艳丽一共妯娌三个,她是最小的,早些年就分了家,妯娌三个房子建在一排,公婆住在最边上的老房子里。

艳丽别的都还满意,就是今年村里就她一个人还在纺织厂上班,她晚上回家有点害怕。

厂里三班倒,时间是这样安排的,早班8点到下午16点,中班16点到午夜12点,晚班12点到早上8点,一个星期调一次班,相当于有三分之二的日子她都要在半夜12点上班或者下班。

以前厂里会安排一个村的女工在一个班次,晚上上下班有伴,村子离镇上大约有五公里,骑自行车也不算远,二十来分钟,说说笑笑就到了,今年变成她一个人以后,五公里的路程就显得特别遥远,每次在漆黑的夜里骑行时,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她跟张浩抱怨过很多次,最后自行车上多了一个照明的小灯。亮是亮了些,可是依旧害怕。

那条必经的马路有很多弯道,弯道的地方容易出车祸,哪怕有非常醒目的牌子警告,依然有些开快车的,车祸总是不能避免。

在她嫁过来的这些年就撞死了几个,都是附近村子的,有两个她还认识,每当夜晚走到这些地方时,艳丽就头发发麻,背脊发凉,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她听老人说过,那些枉死的人,如果要投胎转世就必须找替身。比如在河塘里淹死的人,过两年,那河塘里又会淹死人,那就是前面淹死的人找的替死鬼。如果那段路上前两年发生过车祸,有人死掉,过两年那里必然还会死人,同样的也是找替死鬼。

如此反复循环,相同的地方一直会死人。艳丽不太相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些容易出事故的地方,确实容易出事故。不是迷信,就是道路设计的不好,导致事故频发。

明明知道是这样,可联想到老一辈的说法,艳丽还是很害怕,每次走夜路都是心惊胆战,害怕替死鬼找到她。

这晚,厂区里面燥热不已,艳丽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和来接班的同事交接以后,就出了车间。

出了车间,凉风一吹,还有点寒意,艳丽拢了一下衣服领,推出自行车,打开车头的小灯,可小灯亮了一下,又灭了。

怎么回事?

艳丽把车架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应该是电池没电了。

身旁的同事一个个结伴而去,最后只剩下她一个,看门的大爷过来看了一下,也说是电池没了。

半夜12点的小店也关上了门,艳丽只好作罢。

出了厂门,镇上那段路还有路灯,艳丽一点都不害怕,骑了两三分钟就出了镇子,乡村的国道上一片漆黑,寂静无声,运气好,偶尔会有车辆经过,有时候运气不好一阵段路骑下来,一辆车都没有。

今晚是农历的月底,天空上连颗星星都没有,黢黑一片,出了镇子,艳丽的心就开始突突地跳着。

她走的这段路边上有条河,今天上班途中就看见有几只船在河里在捞什么,岸边有人围着。她掐着点出的门,眼看要迟到了,就没有下去看热闹。

去了纺织厂,她和同事聊天说起此事,同事说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跳河了,女人应该在婆家受了气,带着怨气,穿着一身红衣投的河。

捞了一天都捞不到,找高人来看了,说是婆婆和丈夫不下跪,女人是不会起来的。那婆婆也不肯下跪,这事就这么僵持着。

刚才交接班时,听到来接班的同事说,人还没捞起来。

这么说那女人和孩子还沉在河里的某处,脚下的马路就是沿着河堤修的。

听说新鬼都会四处游荡,红衣女鬼会不会突然立在河面上,惨白着一张脸对她阴森森地笑,或者突然出现在马路上,张开恐怖的大嘴拦住她?

现在又是午夜12点,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想到这艳丽头皮发麻,恐惧不安,就感觉红衣女鬼抱着孩子跟在车后,也许就坐在她的车子后座上,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心里更加骇然,脚下的踏板踩得飞快。

越害怕越出鬼,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今天的艳丽可能运气太背,车子渐渐重起来,踩在脚上十分吃力在,而且踩不动的是后车轮子。

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真有鬼怪之说,有鬼坐在后车坐上?

艳丽平素还算理智的头脑,此刻也变得有些愚钝。黑暗的笼罩之下,产生了太多恐惧。

车子越来越重,后来索性开始颠簸。

吭哧吭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似乎把黑暗中所有不知名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艳丽越发的恐惧。

正在这时,一道光线由远及近刺破了黑暗,伴随着机动车辆独特的声音,此刻在艳丽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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